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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财运,作为代价带走了儿孙缘——到了梅老爷这代,膝下仅一儿子,然这儿子不争气,勉强生了一嫡女一庶女,至今无长子。听闻新娶的妾怀了孕,四个月了,喜辣,肚子圆鼓鼓,恐怕又是女儿。
提及梅家,总有说不完的八卦。例如梅大少爷今日又娶了哪家女儿作妾,例如那妾生的庶女长得是愈发俏丽,不留情面将嫡女衬得平庸寡淡……
这些人怎么尽聊些无趣事。
唉,她又来了。
白若水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装一副未觉出她在的繁忙样。
药材香气黏在这所窄窄的药馆,忽听见少女轻咳,他蹙眉,忍不住抬视线觅去,恰好对上那双鹿儿样无辜的杏眼,她眨眨,又吸吸鼻子,嘴角绽放开来:“夫君!”
其他人习以为常地笑笑,有人调侃:“怎么,又寻出空来见你的夫君了?”
梅雨点点头“嗯”一声,从门前的椅上一瘸一拐地小跑来:“夫君!”双臂趴柜前,笑嘻嘻瞧他称当归。
白若水叹息:“梅二小姐,我不是你的夫君。”
梅雨急了:“谁睁眼说瞎话!我找他算账去!”
“我说的……”白若水想扶额。
来清水镇不过五个月,分明与这梅府的二小姐素昧谋面,却是硬生生被对方唤了五个月“夫君”。熟客笑他甚么时候摆的喜酒,他无奈,觉得自己成日鹦鹉一样解释、解释、解释。
绞尽脑汁也化不解这梅家二小姐对他莫名的执着。好在梅家对这庶出小女儿不甚上心,从未找过麻烦。顺其自然罢,他想,隐姓埋名来这远离京城的小镇,也不过为了过几年清净日子,再不想过多思虑甚么。
梅雨捂嘴又咳嗽起来。又吸了吸鼻子。直勾勾望他的眸带着笑意氲水汽,她特有的幼稚声音即便沙哑了,仍将汉字念出缱绻意:
“夫君,你今日也忙得很?”
“嗯。”
“何时方不忙?”
白若水没回她,转身改称熟地。
短暂的无言过后。
“夫君方才称了当归,”梅雨笑意不减地又咳咳,“熟地、当归。你该回家了。”
回家?
白若水熟练地折纸袋包药材的手顿了顿,有一瞬间想苦笑。对啊,回家,有好多人正盼他归,可他不愿。
很快接话道:“这药馆后头便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