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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伍工多活动活动吧!”她不明白什么是“文攻”,“武攻”,只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她特别问起丈夫:“我,我是说我们一家,大妹,二娃子,能不能转飞到城里跟着你?”丈夫叹了一口气,“难那!”她马上补充:“不是说可以武攻活动吗?”丈夫又问了一下后,卟嗤笑了:“不是什么‘武攻’,伍工,是指我呵!”丈夫告诉她,自己原本不是,也从来没有想过当什么工程师,只是机关搞技术职称时,他套成了助理工程师,眼下正忙于写“技术报告”,说不准真会晋升为工程师的。惠芬对于这些的兴趣并不浓,还不是一样跑马路吗?工程师并不上功臣呵!但是,能够真的搬家到城里去,那自然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今天丈夫归家,张大爷说三爷子都是空起一双手,一样东西也没拿,她不禁加快了步伐,向她的那几间茅屋走去。
听着丈夫均匀的鼾声,她不忍心把远道而来的丈夫叫醒。如今丈夫归家,除去四十公里的山路,还要坐两百公里的汽车,多够累人呵。但她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入睡,她确实有说不出来的兴奋。
记得丈夫回家后,他从地里赶回家时间,丈夫不是回答她何时从市里起身的问话,而是用激动得有些发抖的手,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白硬纸,声音有点异样地对她说:“看,凭这个就可以农转非了”她认不了几个字,但纸上赫然地盖着鲜红的圆形图章。她知道,有了这个红巴儿,事情也就妥了。看来,真像是大妹说的,该进城享福去了。
福该怎么个享法,惠芬感到很陌生,很不具体,这东西和她几乎没有交过。对祸,她是感受很深的,不但感受了,经历了,也希望永不再来。那末,这福呢?
月亮光,从那开得高高的一扇牛肋窗上,泻了进来,照在班驳的墙上,又一寸一寸地向下移。凭借这点光亮,她一一地看着室内各种陈设的轮廓。屋子中间的方桌,是全家吃饭,子女学习,以及放暖水瓶的地方。靠墙的一口大柜子,是国家落实藏粮于民政策的体现,所幸丈夫每月带回家的二十元钱,使它不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