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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五岁那年乳娘死后,就再没有人管过他了。他就自己一个人摸索着给自己包扎了,再后来,他再也没去求过楼行时,无论活得多艰难,他都一个人咬牙挺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不被喜欢,也不想去他们面前碍眼。
没学上。
他就自己摸索着学。
积攒下来的钱买书买文房四宝,纸笔不够,他就在地上涂涂写写……这么多年,他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秋闱在即。
三年前他因病错失了机会,这次绝对不能再失去机会了。
楼岱远远走来,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却像是抹不开他身上的那片乌云,他用一根白色布条梳起高马尾,额前的头发因为有些过长而遮挡住一只眼睛,他低着头垂着眼睫,看不见他浓睫之下眼睛里覆盖的情绪,但还是能感觉出他身上的阴郁。楼岱薄薄的两片嘴唇一直紧抿着,身形清瘦,穿着一件洗得都已经有些泛黄的白衣,背着竹篓,路过信国公府门前的时候也没停下脚步。
他住在西院。
有次家里来客人,他这样出来,陈氏觉得丢人,后来就不准他再从大门进出,楼岱向来懒得去争这些事,对他而言,大门后门都一样,反正后门离西院更近,他还能少走几步路。
承袭了三代的信国公府十分雄伟。
门前两尊栩栩如生的石狮比成年男子还要高大,后面则是两人高大的红漆大门,两把铜环是重工所筑,那块高高悬挂的门匾更是开国皇帝亲手书写赐下来的。
和江家一样,楼家也是开国功臣。
而比起子嗣凋零的江家,楼家则要人丁兴旺许多,除了跟江父一样驻守边疆的楼家大爷楼行时,楼家二爷楼行昭为吏部侍郎,而三爷楼行文也在通政使司担任文职。
兄弟三人各司其职,以至于如今的楼家已不是江家能比的了。
可对于这样的富丽荣华,楼岱连看都没多看一眼,他依旧沉默地一个人往前走着,直到一句话落入他的耳中——
“没想到江家竟然真的肯退亲,二夫人这次丢尽脸面,怕是不会善了。”
“你没看梓兰姑娘都挨打了,我刚才听说二夫人回到房间又是一顿发作,好多东西都被砸了!”
楼岱闻言,原本坚定且不带一点迟疑的脚步忽然一顿。
她退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