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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管事擦了把额头的汗,他站过去仔细瞧了瞧:“确实是他,原想着等病好了再把人领进一线牵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老画师回去得急,一线牵的生意又好,留给他找新画师的时间根本就不多。那日他正愁着呢,结果上街正好就瞧见有人摆摊卖画,那画技比先前的老画师好了不知多少。庞管事只当天公作美,便上前去问了这人愿不愿意来一线牵做活,待谈拢了银钱,又叫那画师现画了几幅美人图,本想着把人带回来的,可第二天他就受了风寒,一直不见好,这件事就押后了。
难道今天这事儿坏他身上了?
“姑娘,今天这事儿难不成……”
姜绥绥有些头疼,正巧刚才被她吩咐去拿画像的人回来了,她便起身把写着“许”字的画卷接了过来,又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展了开来。
只见这画上之人,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明眸皓齿,螓首蛾眉,是个顶顶的美人儿。莫说是男子了,便是姜绥绥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画好看是好看,可……这画上的女子扶风弱柳之姿,与眼下这位许小姐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啊!
她没说话,屏着一口气走到许夫人面前把另一幅画接了过来。
虽说刚才已经瞧过了,可这俊朗的模样,便是再多看几次也是不为过的。
若是汴京城什么时候出了个这般英俊的儿郎,她姜绥绥还不知道,那这一线牵还不如直接关门大吉算了。
姜绥绥眉心一跳,心中暗道了一句“不好”,面上却十分镇静,半点不好的情绪都没显露出来,只慢慢地把那两卷画像给收了起来,瞥了眼双手抱胸靠在一边看戏看得不亦乐乎的顾昭鹤,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两幅画都是你画的?”
顾昭鹤喝光了整整一壶冰镇酸梅汤,兴许是酒足饭饱有点困倦,他干脆十分自在地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还眯眼打了个呵欠,眼角沁了点泪。
“正是在下,那画卷右下角还有我的章呢。”顾昭鹤捋了捋耳后的头发,又绕了一绺在食指卷了两下,“若是不信,喏,你看看不就行了。”他扬了扬下巴,又挑了两下眉头,目光落在姜绥绥手里的画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