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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会挤出雨来,有些许闷。越惜年从正月起便一直沉浸在冷香的书卷中,几乎快要不食人间烟火,却在这一天悄然苏醒了。
她没梳头,任长发散着,还带着卷。一开始穿着睡衣,开了门后觉得冷,却也懒得打开衣柜再把自己打理利索,裹了层被单,赤着脚,故意咣当咣当地踏着地板。
走到楼梯口,越惜年却轻下了脚步。带着边花的老地毯把她的淘气扑到地下了。越惜年悄悄地探出脚,地毯粗糙的质感磨着她的脚心,疼和痒都是轻微的,一步一挪都像是怕扰了谁的清梦。楼梯上的老地板受不住重量的打压发出抗议的吱嘎声。越惜年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让大家都忽略掉吧!
上天像听到了她的祷告,然后就告诉了她这一件事实——
“这是第几天了哦?报纸怎么还在登。”
“易家是青州城的大家,死了独根苗的,整座城还不得震三震哦!”
“平白无故,死的怪可惜的。”
“你倒是觉得平白无故,大家庭里的事情才多哩!面上总是有风度的,私底下不知道经营着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否则这不让人安生的世道,怎么偏就让他们家发了财?这让他断了子,绝了孙,上天总是一报还一报。”
“可是小姐……”
“小姐不还是没嫁过去呢吗,这叫起真来也算不得寡。老天爷哦,救我们那不懂人事的小姐脱离苦难,总归到了那种家庭当了媳妇,怎么会有娘家里的日子好过呦。”
“这倒也是。”
在最后那个人的唏嘘中,越惜年混沌的大脑终于理清了一些思路。
青州城中姓易的大户,易家的独根苗,会让她有守寡嫌疑的人——易南风。
他……他竟然,就这样死了吗?
越惜年又回到了房间里,回到了窗前的躺椅上。膝上摊开着残留着清冷香气的书卷,斗大的字在越惜年眼前皆是重影。
死了。
死了。
那个人。
那个牵过她手的人;那个揉过她额头,轻呼过她伤口的人;那个对她说:要不越我们试试看过一辈子的人。
死了。
越惜年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悲伤,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或者哭号一声。
她依旧坐在窗前,不离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