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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饯很甜很甜,却甜得发苦。
世人皆传。
谢小侯爷是天底下顶顶好的夫婿。
战功赫赫、俊美无双、体贴入微。
只因爱妻嗜甜。
无论风霜雨雪,他都会日日早起。
亲自去五芳斋为爱妻买蜜饯。
可我却知道,谢衍买蜜饯不是为了我。
那蜜饯也不止买给我。
而是先给嫡姐一包,再给我留几颗。
嗜甜的人,从来不是我。
我眨了眨泛酸的眼。
眼泪不受控制地砸进了药碗里。
黑色的药汁泛起一圈圈涟漪。
谢衍举袖,慢慢拭去我脸上的泪水。
直到蜜饯见了底,我也没像往日一样听话地拿起药碗。
「好奇怪。」我苦笑一声:「从前不吃蜜饯,倒也不觉得这药有多苦。」
「现如今吃了蜜饯,反倒觉得蜜饯和药一样苦,苦到人的心里。」
闻言,谢衍俊逸的桃花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寒凉的眸子像是淬了冰,更冷了几分。
僵持许久后。
他叹了口气,缓缓起身,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
随后,他用力扣住我的后脑勺,吻上我的唇。
成婚三年,即使在缠绵至极的时刻,谢衍也从不肯吻我。
他只会沉着黑眸,扶着我的腰,借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冷冷看我在他身下几近失态,任他予取予求。
现下,为了哄我喝药,谢衍却微喘着气,主动吻上了我。
「你嫡姐嗜甜,怕苦。」
「乖,别闹,我陪你喝,好不好?」
原来正人君子如谢衍,也会骗人。
为了嫡姐骗我。
骗我嫡姐是怕苦才不肯亲自喝药。
我明明亲耳听郎中说过,断肠草毒性极强。
日久天长地喝,迟早会导致药毒侵蚀五脏六腑,最终无药可医。
若是由一位至亲之人先喝断肠草,用自己的身体过滤了药毒,再将那人的药血制成药引,便能大大削减断肠草的毒性,保住嫡姐的命。
他想用我的命,换嫡姐的命。
温热传到我的唇上,我下意识地抿紧唇。
可那药还是苦得令我嘴唇发麻。
苦得我的心像被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扯住,一抽一抽地疼。
从前我求之不得的吻。
现如今,我却不想要了。
我拼尽全力推开了他。
谢衍眉心微蹙,向后退了两步。
我扯开层层叠叠的衣袖,洁白如玉的纤细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这些年我取血留下的伤疤。
旧伤还未痊愈。
第二日,新伤就会出现。
我仰头,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恳求他。
「阿衍哥哥,你看,那么多刀,每一刀都好疼好疼啊。」
同床共枕三年,在我无意间撞见他的书房里挂满嫡姐画像的那一刻,我自知已得不到他的爱。
可我与他自幼一起长大,难道竟连那一丝一毫的怜悯,我都无法得到吗?
谢衍却只是不动声色把药碗推到我面前,语气凉薄至极。
「乖,别浪费了剩下的药。」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明明不爱我。
当初又为何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