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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娴忍住喉中干涩的苦意,最后告诉医生说:“离世了。”
……
走出医院的时候,外面又开始飘起蒙蒙细雨。
桃洲,今年的雨好像比往年来的还要频繁。
医院的门口,行人匆匆,三三两两,独时娴孤身一人。
她步入雨中,不知道何去何从。
想着往后可能再也听不见,她买了一张出城的车票,来到乡下,一直照顾自己的保姆云妈家。
抵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时娴站在老旧的砖房前,迟迟不敢上前敲门,这些年来,为了好好照顾裴时瑾,她每次见云妈都很匆忙。
她犹豫要不要敲门的时候,房门被从里面拉开,温暖的光照了过来。
云妈看到时娴,慈祥的一张脸瞬间堆满了惊喜。
“阿娴……”
望着云妈慈祥的笑容,时娴鼻尖一酸,伸手抱住了她:“云妈……”
云妈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过属于自己的孩子。
对于时娴来说,她比亲生母亲,还要亲。
云妈好像感觉到了她的痛苦和悲伤,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我家阿娴怎么了?”
时娴很少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她,还是因为时父的离世。
时娴摇头:“没什么,就是想您了,很想……”
云妈见她不愿意说,也没有追问。
“我也想你。”
云妈看着时娴浑身都被淋湿了,拉着她进屋,让她先洗个热水澡。
这天晚上。
时娴依偎在云妈的怀里,就像回到了小时候。
云妈抱着她,才发现她瘦的可怕,身上几乎没有一点肉。
她的手放在时娴瘦骨嶙峋的后背上,止不住颤抖着,强使自己平静下来。
“阿娴,时瑾现在对你好吗?”她小心翼翼得询问。
听到裴时瑾的名字,时娴喉咙发疼,本能想再次欺骗云妈,说裴时瑾很好……
可是,她明白,云妈不傻。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她不想再自欺欺人,也不想再欺骗爱自己的人。
“他喜欢的人回来了,我准备放他自由,和他离婚。”
云妈愣住,不敢置信。
曾经时娴不止一次告诉她,想要和裴时瑾白头偕老。
见云妈没有回,时娴抱紧了她,喃喃问:
“云妈,我能不能和您一样?”
永远不结婚。
永远孤独。
如裴时瑾所言,孤独终老。
如果能选择被爱,谁会选择永远孤独呢?
云妈听着时娴的话,心疼不已。
“傻丫头,不许胡说。”
“你的一生还有那么长,就算离开裴时瑾也会有其他人,爱你疼你。”
时娴闷声点头,耳道中嗡嗡作响的声音盖住了云妈的安慰声。
单向奔赴十多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爱一个人有多艰辛,有多难。
如今这样一个自己,又怎么配的上,其他人的喜欢。
眼泪划过眼角,浸湿了被褥。
第二天。
时娴恍惚得睁开双眼,疑惑自己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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