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啊，她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嘞，她就你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爱你。」
「只是你弟弟出生就死了，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吧。」
就初三这下半年的变化，我就原谅了她之前对我做的所有，我的妈妈是一个可怜的人啊，她因为接受不了弟弟的离开，她的苦难无法诉说，只能发泄在我身上。
但是到了初三这年，一切都变了，初三为了中考冲刺，我住进了学校，距离中考还有五天，我从电话里得知，爸爸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我想着，在中考前回去看看爸爸，但是妈妈在电话里阻止了我。
「娇阳，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冲刺中考啊，等你考完回家，妈妈给你一个惊喜好不好？」
那时候，我在电话里想着，我真的很幸福呀，我终于和别人的孩子一样，有爸爸妈妈等我回家。
中考结束，妈妈来接我回家，回家的路上我开心地和她分享。
「妈妈，这次中考我去重高应该是没有问题。」
但是她沉默地没有说话，没有带我回家而是带我去了坟地。
我爸爸的坟地，我在地上跪了很久，久到麻木。
我从小就被妈妈一直骂到大，我最开心的就是每次爸爸回家。
爸爸他虽然很少说话，好像这个家一直都是妈妈做主，但是他会给我买糖果，买毛绒玩具。
会在妈妈看不见的地方把我举高高地说：
「我们娇阳啊，是全世界最耀眼的宝贝。」
爸爸的这一点爱，让我撑过了童年妈妈给我的痛苦，中和了我的一丝苦难，让我看见了一点光亮。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爸爸去世了？我连爸爸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轻声地问妈妈。
下一秒，一巴掌扇了过来。
「赔钱货，怎么和你妈说话呢，好心不想耽误你中考，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敢质疑我，反了天不成，你那个窝囊废爹终于死了，不过死了也有点用，多少有点钱，你个赔钱货一分都别想拿。」
天空下起了雨，我分不清楚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
我好像很伤心，伤心到喘不过气来，又好像没有那么伤心，我还能清楚地听到妈妈骂骂咧咧的声音。
「要不是为了这窝囊废的钱，谁会小半年地伺候你这个赔钱货，你窝囊爹死了，你怎么不去死，现在又要吸我的血，我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好吵，周围太吵了，人真的可以这样吗？
4
「所以被告人，从小对原告进行暴力虐待，以及语言暴力是吗？」
法庭上我的律师开口提问道。
「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啊，玉不琢不成器，不打狠一点哪里有今天的高考状元，我真的只是为她好啊，只是方法不对，娇阳，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是妈妈方式不对，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我没有说话，看着法庭上痛哭流涕的妈妈，可这只是鳄鱼的眼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