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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太子推着轮椅进屋,解开包裹我的锦被。
“穿上衣服出去吧。”
太子始终温和,沉静的眉眼看不出是否恼怒。
我裹着锦被拉拉他衣袖:“殿下应该知晓,阿瑶是身不由己。”
他叹气,我们何其相似,当晚他没有碰我,却也没有赶我出去。
借着侍寝名义,我与太后彻底决裂,煮了太后心爱的飞鸽们。
鸽子汤放在太子书桌上,太子依旧写着字,他的字很美。
“想学吗?”他抬眸问我。
我点头,坊主从未教我识字,她觉得拐来的孩子,不必认识太多字。
我把纸笔放在矮凳上,他从身后环住我,握着我的手,一笔一画教我写字。
太子的气息落在我耳畔,发丝撩过我的脸颊,窗外清风徐徐,莫名让人心静。
每每入夜,我都装扮成太子妃模样守在屋中练字。
太子依旧与世无争,白日里偶尔考考我认字,若我念不出,会拿戒尺敲我手心。
盯着似曾相识的字,我半天憋出个“雪”字。
太子戒尺刚要落下,我已经冲到门外,回头笑吟吟道:“殿下,落雪了!”
雪地中,我一席鹅黄如散落人间的仙子。
我喜欢下雪,可惜中原鲜少见到落雪,今日的大雪与孩提时一般大。
太子拿着裘衣出来:“雪后寒,快披上衣服。”
我蹲在太子轮椅前,笑的像个孩子。
待他系好我的衣领,我又站在雪下,等待暮雪遮白头。
“殿下,我想给您跳舞。”
见我今日一舞的不仅太子,还有暗处的苍月。
太子擦着我头发上的雪花:“莫要着凉。”
确实有些寒冷,我推着太子进房。
他的手冰冷,我将他的手放入怀中捂热。
太子抗拒亲昵想抽回手,我把头贴在他膝上,牢牢拽住太子的手。
“殿下喜欢阿瑶吗?”
太子脸色温和,抽回手。“我的腿废了,是个废人。”
“喜欢不只有情欲,阿瑶想要心意相通之人。”
太子擦拭我鬓边的积雪:“身处风暴中,情爱会成为你的催命符。”
“阿瑶身不由己,早已卷入其中。”
我没有说谎,很小的时候,我就被卷入这场风暴中。
坊主以为我太小,什么都不记得,其实我知道自己不是云瑶,而是真正的苍月。
如果幼时我没被拐卖,今日做太子妃的人应该是我。
不过兜兜转转我还是成为太子的人。
躺在太子怀中,他的呼吸一点点平稳,我的眼中升起怨毒。
拉出脖子上的挂件,那是太后所赠的那枚戒指,打开暗扣,用指尖一点点将粉末擦在太子鼻尖。
太子殿下,您要慢慢的死,不能让人察觉出我在下毒。
03
苍华有雪也有月,我本是那儿的一位公主。
那年我七岁,母妃是侍女,生下我后并不得宠。
但我总归是位公主,能与母妃偏安一隅,活得也算肆意。
十岁的太子意气风发,因为我踩脏他的鞋,鞭子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