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珧琢故作好心,用另一只手拭去眼尾末梢的清泪。
“不是什么坏东西,终归是能削减你的痛楚的,用用也好。”
决心已定的男子充耳不闻,将泛滑腻的药膏涂抹在苏杳颤抖得厉害的身子上。
只等抹匀后,珧琢才发现,床榻上的女子双眸绝望,宛若失魂,死死的攥着捆扎在她细腕儿上的腰带。
“你定要这般对我吗?”
珧琢对那清冷脱尘的姣颜挪不开眼,如今见苏杳哀婉,又于心不忍。
温凉的指腹触及在苏杳粉颊上,女子的厌嫌虽未从眼中泄出,但在珧琢抚上她玉肤时,往一旁侧着。
她躲了自己,她终究是对自己无意。
苏杳痛心疾首:“滚。”
发白的指骨渐渐拢紧,珧琢攥着袖襟,难免苦笑。
也是,总归是自己当初使了卑劣手段,让苏杳委身于他。
只是他从不怨悔。
若是自己不那样做,如今苏杳早已回到了京城,做回了她的国公小姐,他俩就此形同陌路,此生再无牵扯。
他心怀不甘,不想放人,就将人囚在了这仙乐族避世的密林中。
他龌蹉至此,她又怎会心甘情愿呢?
杳杳总对他冷脸无情,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满心欢喜的,只要能和她余生相伴。
晶泪濡湿了女子细密卷翘的鸦羽,紧咬微微颤的下唇,更显人娇弱凄怆。
“我去给你再熬一碗汤药,你乖乖等我回来。”
珧琢在苏杳额上轻啄,他是想与苏杳缠绵悱恻一番的,但还不是时候。
苏杳嫣红的桃花唇翕张,又轻阖上,欲言又止。
她终究是做不到挽留珧琢。
太……过自轻自贱了了,她做不到。
珧琢给人掖好被角,确保人不会受凉后,又点了室内的炭火。
他家夫人那身子,从小就是个病秧子,本就孱弱不堪。
如今虽有时禁得住他折腾,但还是要万分关怀备至的,切不可马虎到照顾不周。
苏杳生一场大病,都得去半条命,他怎舍得他的夫人受苦?
只等珧琢带上门后,苏杳憋在心头的哭腔彻底隐忍得外泄了。
哭自己无用,哭珧琢劣性,哭庄文砚他们。
仙乐族古怪,她逃了好几次,次次皆是被那诡秘的深山老林绕晕了眼,然后就被珧琢逮到了。
该不会,他这辈子都不出去吧?
一想到远在京城的爹娘,还有那一大家子人,往日好友,以及从前那般恣意自在的日子,苏杳都觉得不可追复。
想到这儿,苏杳茫茫的仰着头,眼眶都从未干涩过。
身子渐席诡异的痒意,像是有数以万计的虫蚁在啃噬着她的肌肤,乃至深入骨肉。
而那种快觉愈发强烈,直至她扛不住那让她灵魂出窍的难耐。
珧琢,珧琢在哪儿?
他为何还没来?
苏杳只觉度日如年,不过一刻钟,就觉得过了个把时辰。
那药药性强,用在她身上,指定是一时片刻就见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