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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寨梯玛的声音突然在林中响起,一个硕大的网从天而降,将自己和背上的子玉紧紧捆住。
“我早知道他有同党,没想到是如此不堪的队友!真是可笑!”
几个傩面人嘲笑地说着,拖着网将二人扔下了早已挖好的深坑。
深坑两丈有余,这一扔下来,让柏舟五脏六腑都摔成了一堆,拼命爬起来的时候,子玉已经只有一点点气息。
“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不明白,原本安宁的生活为何会被这样无情地打断。
半晌之后,子玉终于咳嗽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他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只能用尽全力在地上写出两个字,
“你”
柏舟心里又疼又气,
“你知道我不识字啊”
正待要子玉帮他画出来,一根套索呼地套在了柏舟脖子上,他伸手去抓,已经连人被揪出了深坑。
“送你去神判!”
傩面人们的声音粗野不堪,柏舟用尽全力扯住绳索才让自己的脖子不至于被折断。最后关头,柏舟瞥了一眼在坑底的子玉,见他高高举起手掌,奋力拍下了坑边的一堆土。
“这是什么提示么?”
不等想清,腰后已经挨了一脚。
被拖到海边的时候已是午后。
“我没罪!”
海边人头攒动,比肩接踵,瘦弱的柏舟已经被草绳紧紧绑住,一步一步推向潮水,海的对面是海水冲蚀后布满尖石的暗滩和冷峻的山崖。
这是族人十五年间第二次看到这一幕,这里的人们信仰神判已有千百万年,将有罪之人推下大海,如若他有罪,神自然会将其用海水淹死,如若无罪,自会放他一条生路。
岸边如同集市一样,人声鼎沸,或许如此的好戏并不多见,一张又一张蒙昧无知的脸正焦急张望着,人群最角落一个姑娘正拨开她散落的头发,脸上有两道刺青格外显眼,她紧咬嘴唇,想看却不敢看。
“如此荒谬绝伦的审判,无论这个人是否有罪,推向海里,不就只剩下一条死路了么?”想到这里,她已然满心绝望。
柏舟双手被反绑,只剩一双赤脚踩在沙滩,指尖沾到海水溅起的浪花时浑身颤栗,焦急地向人群中望了一眼,密密麻麻地人群遮住了自己想要找的人,自觉时日无多,瘦小的身躯用尽力气向人群中喊,
“甘棠,甘棠替我照顾好我娘”
话音未落,一个傩面人的声音已将他无情地打断,
“哼,你娘!你娘已经畏罪上吊***了!”
柏舟觉得五雷轰顶,
“什么?你说什么?”
他仿佛已经看到养育自己十多年的养母在白绫上挣扎的图景。
“畜生!一定是你们!你们杀了我娘!”
他转身想退回去,可是身后手握着结实竹竿、脸上佩戴着傩面具的十多个粗实汉子,正齐刷刷将削尖的竹竿向他戳来。
“巫罕,你睁开眼睛吧,你看一看,我从来没做过危害巫族的事,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呐”他绝望地嘶吼却被画画的海浪声和傩面人竹竿叮叮咚咚互相撞击的声音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