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寅还想说话，一直安静的温棠鸢突然出声：“谢世子。”
谢寅猛地扭头：“你叫我什么？”
“谢世子。”
温棠鸢看着谢寅有些不敢置信的脸，仿佛觉得她的这般唤他是无理取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她突然就觉恶心。
棠鸢垂眸遮掩冷笑，再抬眼时漠然至极：
“谢世子一直说我咄咄逼人，我逼过温霜月什么？”
谢寅看着往日总拽着他衣袖唤他表哥，与她撒娇耍赖的温棠鸢满脸冷漠地看着他，他忍不住皱眉：“表妹…”
“不敢攀世子贵亲。”
谢寅被打断话差点噎住，只能忍着气道：“棠鸢，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为什么要回去？”
棠鸢毫不客气，“我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不可见人之事，谢世子既然这般理直气壮，何惧人前对质？”
“棠鸢！”
谢寅见她油盐不进有些生气，“你别任性。”
温棠鸢冷了眼。
又是这句话，又是叫她别任性。
她上辈子简直听得够够的。
温棠鸢言语陡然尖锐：“我与世子讲道理，世子说我任性，我若是任性之时，世子是不是又要说我跋扈不讲道理？”
“人之生也直，心直则身直，可立地参天，君子仰不愧于天，义以方外。”
“谢世子要是问心无愧，坦荡光明，觉得你从无冤枉我之说，䧿山之事也非你之过，那你又何必拿任性二字来堵我的嘴，还是世子早知理亏，只是仗着表兄妹情谊，拿你我二人之间的亲缘逼我退让？”
“我没有！”
“既然没有，你怕什么？”
满室皆静，惟独玄妄戏谑笑了声。
他有些散漫地瞧着小姑娘跟只张牙舞爪的猫儿似的，将谢寅问得哑口无言，眸中弥漫着笑，连下颚轻扬时也绷出一丝带笑的弧度。
温棠鸢仿佛得了鼓励，下意识挺直了背脊，学着初见玄妄时他满是冷冽睥睨的神情。
“你总说我欺负温霜月，敢问谢世子，温霜月入京这半年有余，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我欺负她？”
“你……”
谢寅张嘴就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脑子里却一片茫然。
他曾有几次去温家时看到温霜月落泪，一问她便吞吞吐吐，问她是不是受了委屈她也只掉眼泪，而且温霜月跟棠鸢相处时总是怯生生的红着眼圈，棠鸢又总是发脾气。
谢寅便下意识觉得是棠鸢欺负了温霜月。
可要说棠鸢怎么欺负了，又做了什么，谢寅居然一时间根本说不出来。
棠鸢见状嘲讽：“怎么，谢世子哑了？”
谢寅张了张嘴，满是羞窘：“我哪能知道你在温家做了什么，反正你就是欺负她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每次提起你时就落泪？”
“霜月身世凄苦，以前过的也甚是清贫，她好不容易才回到温家，她也是你亲姐姐，你为何不愿善待于她，非得咄咄逼人，让她连二房院门都进不去，只能委屈待在大房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