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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应下,大步上了楼,东面拐角的厢房是满盏楼最静谧的一处,凭楼下莺歌燕舞闹闹哄哄,这地儿却没有一点响动,红衣女子推开门,将茶水轻放在桌上,屋内陈设寡淡,从帐帷到柜阁茶盏,皆是老陈旧木,唯素净瓶几中插了枝海棠,才算一点艳丽。
里间榻上躺了个人,面色惨白,吐息匀弱似将死之人。
此时门又推开,进来一位彪形大汉,只见这人面似钟馗,身着一件水色马褂,腰带里还别着两把巨斧,斧身上分别凿刻有一只雉鸡。
“海棠。”大汉坐下,歪头探着里间问道:“世子如何了?”
“放心吧,命硬着呢。”红衣女子将茶水递上,而后从袖中掏出一文牒。“老张,这是日前从天都大理寺带出来的,你看看,都有何人接触过这东西。”
这位唤老张的本名张来福,生来体质特异,凡人生来各自体味不同,来福先天嗅觉便异于常人,能辨人不辨之味,即便是一枚铜钱,也能从茫茫江湖中将使过铜钱之人一一寻出,虽是如此奇功,却也有不得意处。
老张接过文牒,细细嗅了起来,那文牒面上平平无奇与一般宫里用的折子无二,均为竹纸所制,带有一股细不可察的竹香,又因工艺繁杂精密,所携气味不下几十种,水浆、碳焦、甚至垢水,粪便之味皆有,不过老张辩味之术也非浪得虚名,只要这东西是人碰过,那就难逃老张的鼻子。
“你说这是天都宫里的东西?”老张将文牒还与海棠,似有所想。
“倒也不是,日前在居庸关粮道上扣下一批说是运往北部军镇的粮草,打开却是几车黄金,那押运官当时所持通关文牒,便是这个。”
“那便说这东西从宫里带出来,还未曾出境?”
海棠点头,“那押运官还未送到大理寺便服毒自尽了,天都皇帝怀疑是夏人所为,却也无凭无据,所以世子才为这事冒险北上。”
“那便是了,这文牒辗转多人之手,味杂难辨,细闻却有一股淡不可察的脂栻香,这脂栻乃漠北独有的一种草木,因对土壤水质等要求极高,所以很难培育,但因其根茎带有奇香,所以多为宫中妃嫔所用。”老张思想片刻,又继续道:“依我之见,最先接触过这文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