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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背着他看火车的爸爸再也回不来了。罗铮望着火车道喃喃自语道。想到这里罗铮黯然伤神,不禁流下了泪水,这些天他从未流过眼泪。
开学在即爸爸走了,家里全靠妈妈支撑。她从厂子里接了纳鞋底的活,这些私活一个鞋底没几个钱,一般人看不起眼,不计其数的鞋底就是一笔可观的数目。尽管学校免去学费,书本费和学杂费还是需要的,还有平日里的日常开支。
罗铮有个可怕的念头:不想念书了,想出去打工,这样即可以贴补家用,妈妈也用不着受累了。可他不敢开口,妈妈自打知道他去瑞中念书后,开心地合不拢嘴,每当他想说出心里想法,总会想起妈妈语重心长的话:罗铮啊!去瑞中得好好念书,你爸这辈子没多大本事,临了还替你某了个好学校,你可不能辜负他的在天之灵。
他终究还是开了口:妈,我不想念了,我想出去打工。
她张大嘴巴,捏着手中的鞋拔,仿佛鞋拔都变了形,她从凳子上缓缓站起来,脸色煞白,罗铮大感事情不妙,浑身瑟瑟发抖。
她走了过来,怒目圆睁,恶狠狠地说:你说什么?你才多大,能去哪打工。
罗铮带着哭腔说:我真的不想念了,我……
啪。她一掌掴到他脸上,泣不成声地说: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除了上学什么都别想。
罗铮捂着滚烫的脸回到书房,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要走。他流泪写了长长的一封信,信的大致内容:妈妈,我觉得自己不是念书的料,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您自己得多保重。罗铮把信翻来覆去读了一遍,反复修改直到满意为止。
彻夜未眠,辗转反侧。他心里不断问着自己:走,还是不走?天微亮,他背着行李箱蹑手蹑脚下了楼,行李箱装了几件平常换洗的衣物。
临走前回头望了眼那间拉着窗纱的卧室,罗铮想了想坐汽车方便,赶往汽车站,到了车站又犯了难,眼下不知该去哪!只听人说,广州那边有很多工厂。掏出钱包看了眼,钱包瘪瘪的,仅剩一些零钱。
正当他犹豫不决,广播厅有人呼喊他的名字:罗铮先生,有人找,请听到广播后到广播室来一趟。
罗铮来到广播室见到了妈妈,她眼睛红肿,显然刚哭过一场,看到罗铮平安无事。她拍打着罗铮的后背,边哭边说:你爸离开我了,难道你忍心丢下我一人吗?万一你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活呀!
广播室的阿姨听了为之动容,抹了抹眼泪。罗铮动情地哭了起来,嚷嚷着说:妈妈,我怕您辛苦,怕您受累,我心疼您啊!
她擦了擦眼泪,斩钉截铁地说:妈不嫌累,妈就怕你没出息,你可得念出个名堂来。
广播室的阿姨也在一旁苦苦相劝道:孩子,快随你妈回去吧!别让她为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