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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厉声道,“你快去,把三宝,不,宣郑和来御书房,朕要见他。”
郑和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传召自己,衣冠整齐端坐在房中,待通传的太监一到,便随了太监前往御书房。郑和知道,他那一日未得安宁的心,急需得到抚平,而自己便是抚平他内心最好的人选,他信任自己,而自己也对他忠心不二。
是的,他定会命自己去找那人,不论多久时间,无论寻到何处,他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论过了多少年。
待郑和行礼之后,他屏退左右后,便明说了意图:“三宝,今日召你来,是要你答应朕一件事。朕虽登基两年有余,但朝中仍有风言风语,实令朕寝食不安。一日不知那人下落,朕便一日不能安坐在这龙椅之上。你十四岁便跟在朕身边,战功赫赫,对朕忠心耿耿,朕信任你,相信你定能替朕了却这个心愿。”
“陛下吩咐即可,臣定将为您分忧。”郑和拱手。
“你,郑和,”他指着郑和,“任总兵正使,王景弘任副使,率军三万,下西洋,展我天朝之威,也替朕免除后顾之忧。”
郑和磕头领命,又道:“如此甚好,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求陛下安枕。但陛下且听臣一言,此番下西洋声势浩大,可展我天朝上国之威,亦可掩人耳目暗中行事,但唯恐那人闻风而动。因而臣以为,还需派一人游走于民间,探听那人行踪,臣与其相互守望,互通有无,或许寻到那人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的确如此,”他略微颔首,“但你下西洋,一可扬国威,二可扩友邻增朝贡,无可非议,而派人于民间寻迹,能有何托词?”
郑和不假思索道:“称其寻仙,如何?”
他哈哈大笑,拍拍郑和的肩膀:“三宝,朕没有看错你!寻仙,此理由甚好!那你可有合适的寻仙人选?”
“臣以为,寻仙之事不可大肆宣扬,因而此人不可为重臣之后,也不可是靖难嫡系,如此,他在朝中必当不为人瞩目,方可掩人耳目。但寻仙恐耗时长久,因而该人选必须意志坚定而忠心耿耿。臣尚未想到合适的人,不知陛下可有人选?”郑和道。
他转过身,双手背于身后,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桌上烛光不停跳动,如同他此刻内心的起伏。半晌,一个名字现于他脑海中。
“朕以为,此事可交于户科都给事中胡濙,爱卿以为如何?”
“听闻此人为人节俭宽厚,喜怒不形于色,能屈尊待人,确是合适的人选,”郑和磕首道,“陛下英明,臣拜服。”
“心头大患,必当得而除之,否则朕难以安枕而眠,”他语气中显出一丝疲惫,“至于胡濙,朕将颁一道密旨给他,而下西洋诸事,便由爱卿你全权负责安排,一切妥当之后即可动身,希望你不辱使命,替朕除后患,还朕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