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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刚才写的对联,宋店主也看了。若是在下包写附近村民的对联,让你代卖如何?”李洛说道。
宋守业苦笑道:“郎君初来此地,必不知晓。如今赋税太重,村民日子艰难,饭且吃不饱,哪来余钱购买对联?
郎君莫看一副对联润笔费不过三十文,可如今纸贵,加上纸费,一副对联的成本少说也要七八十文,能买五升粮食。”
李洛有点失望,“只七八十文,竟也如此窘迫?”
宋守业弯腰说道:“好教郎君得知。如今只说摩东寨,一百多户人家,此时能拿出一贯钱的,最多十户罢了。
至于大多数人家,吃了上顿愁下顿,哪有余钱买对联呢?郎君光临小店半天,未曾来过其他顾客,便是此理。
以至小店难以为继,关门闭店怕是不远。今日若不是李郎君,小人也打算省了对联的钱。”
他虽然叫苦堵住李洛借钱,但说的也算实情。
“哀生民之多艰兮!”既然此路不通,只能另想办法了。
宋守业恭维道:“李郎君慈悲心肠,日后必能为我等小民做主。”
李洛知道,今日只能搞到这点钱了。
在他看来,不怕门道深,就怕吝啬人。吝啬人爱财如命,向来最是难搞。
自己假借世家之威,连恐带吓软硬兼施的一番揉搓,这宋守业也只出了一百文钱,再多就难了。
不过,接下来宋守业倒是多给了李洛一升麦子,又以便宜二十文的价格卖给李洛一只吊罐,便宜三十文的价格卖给李洛一把柴刀,算是又出了五六十文钱的血,已经很买李洛的面子了。
吊罐花了四十文,柴刀花了五十文。
李洛一吊钱的润笔费,顿时只剩下十文。
又和宋守业了解了一下当地的情况,最后李洛带着一个吊罐,一把柴刀,一小袋麦子出了“宋记大店”,宋守业恭恭敬敬的送到院子门口。
看到李洛的背影消失,宋守业长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
李洛掏出表看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他没有心情在村寨里闲逛,径直朝回走。
不过一路上遇到几个村民,都是目露惊奇的打量他,还有人问他的来历。
李洛用亲和而又带点傲慢的神色打着招呼,顺便透露出自己的世族出身,然后将面带惊疑和畏惧的村民扔到脑后。
“是真的吗?”
“像是真的,可这穿戴不像啊……”
“这年头的事谁说得清?不管真假,横竖不要得罪就是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议论,李洛知道暂时是不会有太多麻烦。
回到荒院新家,看到崔秀宁还在烤火,不过她并不孤单,还有一只狐狸趴在火堆的另一边。
那狐狸似乎知道这里的新主人对它没有恶意,显然胆子也大了起来,干脆跑到厢房火堆旁烤火,只是不敢离崔秀宁太近。
崔秀宁显然也有点防备母狐,因为她的手里有根棍子在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