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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四个中间唐晓言命最好,她父亲是做房地产的,早年贫寒,中年发迹,唐晓言从出生就不知道贫穷是什么含义,大学毕业后就进了父亲的公司做事,却也是混日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公司于她而言就像菜园子一样,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
她说她这叫啃老,虽然不屑,但是也无可奈何,她过不惯给人打工的日子。
和其他富二代相比,唐晓言有一点很好,就是她从来不和别人拼爹,而是和她爹对拼。她爹让她往东,她一定往西,让她往北,她一定往南。从她懂事开始,她就同她父亲斗争着,直到现在也还是硝烟密布,战火不息。
“又跟你爸吵架啦?”我收拾好东西,起身拎起包包。
她放下笔刷,从桌子上跳下来,挽着我的胳膊说:“我们什么时候不吵架了?不说这个了,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离开了画室,唐晓言开着车往大兴路去。我坐在副驾驶位上用手机搜附近的美食店,正找着,唐晓言把车停了下来,说:“到了。”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酒吧,于是诧异地扭头问她:“做什么?这个点不是应该去吃饭吗?”
唐晓言拿出镜子补妆,说:“吃个鬼,泡吧去。”
说完“啪”的一声关上镜子,摔门下车。
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是因为白静苒。
高一那年,白静苒的爸爸妈妈离婚了,昏暗的街灯下她哭得惊天动地,我跟唐晓言围着她手足无措。那时候的蓝图还不屑与我们为伍,所以没有她。不过如果那时候她在那里的话,她一定不会允许我们喝酒。
白静苒含着泪一脸悲情地说:“难过的时候点一根烟,喝一口酒,让悲伤在烟雾里蒸发,在血液里发酵,在灵魂的骨头里开出妖娆糜烂的花。”
唐晓言悄悄地跟我说:“白静苒肯定是小说看多了,都哭成这样了还在无病呻吟。”
然后,白静苒爬起来,买了瓶雪花啤酒,提议我们为这扯淡的人生干一杯。
我跟唐晓言百般地不愿意,可是她哭得那么可怜,我们于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黄色的液体才被我们灌进嘴巴里就立刻被吐了出来。
唐晓言一脸上当受骗地咆哮:“不是说很好喝吗?”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对酒这种东西再也没有兴趣了。
可是现在,酒吧闪烁的灯光里,唐晓言端着酒杯摇着那些酒精含量极高的液体,老气横秋地说:“有些东西不是它不好,是你还没有到懂得品尝的年纪。”
可是现在我一点儿都不想品尝,哪有下午五六点钟来泡吧的嘛!
好不容易待到晚上八点,原本寥寥无几的酒吧也变得人越来越多,我看到唐晓言正和一个帅气的欧洲留学生聊得火热,便捏着酒杯,带着饿得忍无可忍的肚皮,起身过去对她说:“我去外面吃碗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