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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柴火把隔墙燎出一个椭圆大洞,那应该是很久了。现在随着偶尔的火势猛烈,让它扩张向上卷曲,油渍污垢从最上头一直挂下来,现在早已延伸熏透了整间盖屋的瓦,那些黝黑的石棉瓦显得很不牢固,弱不经风的样子让这里每每住过的人都会给它们底下支上一根根棍子。那些棍子一共达到一百三十七根,都是在猛烈的暴雨或是三月狂风过后撑上去的,它们一般用作井下,我们通常说它是皮柴。皮柴与瓦的接口处现在留下星星点点的小洞,拴住石棉瓦不被大风吹走,起初新搭窝棚是不会有这些小洞的,随着住过的人多,时间长了基本不会有人再会爬上屋顶更换瓦片,小洞眼便多了起来,穿上密密麻麻的铁丝,牢固中便彰显出脆弱。与四周缝缝补补的花油布搭配,看上去是凄凉的,有时倒也感觉温暖,算是我们常常在外,有个避风的窝就好。
在这所窝棚里我是第三次入住,早已对它习惯了。
三年前的毕业季,通常我们叫作“黑色七月”。低沉的情绪让我不对读书再报任何希望,中考结速便闲逛在家等候成绩。后来我认为那是注定改变我一生的最孬种决定。朋友啊!你得珍惜那些时光的。我对此是要懊悔半辈子和遗憾一辈子的。
最终还是在八月十三号就踏上了打工的旅程。
清楚记得,那天傍晚,我犹豫了一整天以后决定晚出,踏上去往三舅家的路程,以便第二天一早同他坐上开往个旧的汽车,这其中需要周转三次才到达目的地。
清清楚楚的记忆,是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接近傍晚。在这样的季节很少有这种天气,几乎都是雷雨一阵,晴日就来。洋雀叫声响透山谷,其它鸟类像是绝了踪迹。死气沉沉的气氛让我内心充斥着恐惧与不安,一路上父亲的嘱咐更是让我万般纠结。那我还算是幼稚的思考,我不明白将来我没有文化的劣势将给我一生带来多大困难。父亲并不希望我这么小年纪去矿山冒很多危险,那是我假装强烈的立志愿望才让父母迫不得已放手我的旅程,这似乎我会有很大作为一样。其实我连县城都没有去过,超过一百块人民币的交易也不曾有过,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就连读书时的学杂费用都是母亲每次亲自交给学校的。这似乎有些父母从来就不信任自己的孩子能够胜任那些工作,但实际我的理解是那些学杂费用在父母的劳动中得来不易。父亲几乎在我记忆开始就是一年不见几次,经常在归集一带的煤矿劳动,兄弟姐妹四人的大家庭确实不易,经济来源全靠他的矿工收入;母亲基本是双肩就承载了一家的农活,还要洗衣做饭,喂猪,犁田耙地的也从不请人,那头耕牛也得照看。
现在,排行最小的我算是可以不再瓜沥家庭,能够远行打工。我得估摸着自己有多大的力量啊!能够分担一个家庭的困难。可大哥二哥的婚事还没有着落,经济跟不上,父亲在送走我的第二天还会返回煤矿上班。那是私人煤矿,硬生生的肩背磨肩过磅活计,我还没法吃消,父亲就不曾打算过让我同他远行。这些现在走在路上他和我说个不停,我内心万分难过。便会激起我要成就一番事业的豪情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