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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摸了一下脚底,沾在手上的东西,黏乎乎的,还存有丝丝的温度,那是被划破的伤口淌出来的血。此刻一停下来,才感觉到那种疼痛又递增了几分。坐了几分钟,眼睛终于能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我无心去观察房间的格局与摆放设置,急着去寻找一件能够起到防身作用的武器。几番连爬带滚的我终于找摸到了一根竖立在一个木柜旁边的有手臂粗的木棍。我拿在手里掂一掂,手感不错。
寂静很快就被打破,几个日本兵竟然也跟着摸进来了。他们并不是一通瞎冲乱闯,而是一种谨慎的小心翼翼,我立时就明白他们已经发现了我的踪迹。传言日本兵的鼻子是狗鼻子,还是真是有根有据的。
他们的手脚放得很轻,呼吸也调节的很匀称,一点都不像是狂奔过一天一夜的人。他们的这种可怕的耐力让我不得不产生强大的恐惧感。从声音的判断来看,他们进了院子之后便分作两组人马,一组两人,一组三人,朝各个房间小心翼翼地进行排查。
很快我便感觉到有一组人慢慢地朝我所在的这间房子靠近了,不幸中的大幸的是,从脚步声中可以判断出朝我这边而来的那组是两个人的。他们将会一人端着枪在门的一边警戒,一人在门的另一边用手轻轻把门推开,然后便迅速把手缩回端起枪,接着两人同时冲进来,行动连贯﹑快速,往往能把人打个措手不及。这种战斗模式是固定的,不可更改的,也是最有效的。
对于一个只有一根木棍的人而言,这种庆幸仍然是可悲可怜的。他们已经冲了进来,行动势如破竹。人在冲进来的那一刹那,他们的枪已经在随时做好了射击的准备。我摒住呼吸,背着墙紧紧贴在门后面,握住木棍的手因为紧张而腻出大量的汗水,又或许是因为那汹涌袭来的饥饿感,让脑袋出现可怕的暂时性的晕眩。
因为这几个家伙的缺德的死追,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得吃过多少东西,只是在逃亡的途中,一看见有水的地方,便整个人扎进水里猛灌几口,或是在奔逃的路上看见有能咀嚼的草本植物,就顺手摘了往嘴巴里送,然后又继续逃亡。
我暗暗地运了运气,嚅了嚅因长时间缺水而干裂的嘴唇。在死亡临近的黑暗里,我恢复了清醒,脑袋里产生的一种灰蒙蒙的晕眩也神迹般消失了。
那两个日本兵以无比专注的警惕性向屋里慢慢移挪着脚步,我必须得出手,因为小小的一扇门是无法将我隐于其中的,等他们一回头必然会看见狼狈不堪已形同鬼魅似的我。他们回身之时,便是我英年早逝之时。
我不知道我还剩多少力气,我不知道我的一击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总之不是他们死便是我亡。
我出手了,集结了我所有的力气。我挥起木棍向比较靠近我的一个日本兵的后脑勺敲过去,在强烈的撞击之下发出脆裂的声音,那是头盖骨碎裂的声音,那个日本兵应声而倒。我没有心思去牵挂那个被我敲中的那个日本兵死没死,因为另一个日本兵的反应速度超出我的计算,他已经转过身,枪口也开始向我对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