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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被抬进了太平间,诊断报告说我是心源性猝死,警方给我父亲打了电话。
得知我猝死,父亲和继母来的相当迅速。
两人到了太平间,二话不说,扑在尸体上开哭,过了会儿随意摸了把脸,公事公办道,“说吧,你们准备怎么赔?”
我站在旁边直扼腕,就知道会这样。
公司领导也不是吃素的,冠冕堂皇对我表示同情,然后表明出于人道主义,可以赔十万。
十万?我翻了个白眼。
想我二十六岁大好青年,余生就值这么点钱?我做鬼都不会......咳,算了,做人都干不过人家,何况做鬼,还是看戏吧。
我爸也是个黑心肝,和我那吊梢眼的继母联合,简直双贱合璧,拉开架势和经理一番讨价还价。
为了赔偿款,两方人马火力全开,如果没有警方拦着,估计又得死人。
这些人来去匆匆,很快,太平间里就剩我和尸体了,我一脸懵逼。
他们刚刚说啥?要打官司?不赔钱就不烧尸?我还等着投胎呢,不烧尸我怎么投胎?
简直没人性啊!
这种无着无落,孤独无助的状态,让我分分钟想自爆!
我憋屈,离开太平间,去街上透风。
活着时看都懒得看的大街,这会儿竟异常亲切,我叹气,其实对于死亡,我也没那么洒脱吧。
眼睛有点热,抹了一把,什么都没有,鬼没有眼泪。
我鄙视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大男鬼,竟然还想哭,真没用!
我就像一团,只有自己知道的特殊空气,精神恍惚,逆着人流往前走,肆无忌惮穿透眼前的一切。
忽然,一个女人在离我一米远时顿住,脚步一转,像是刻意绕开我似的,从我身旁走过。
但随后而来的男人,直接穿过了我的身体。
“!!!”我愕然回头,看着那个迈着平稳步伐离开的女人。
她在躲避我!她能看见我!
“啊!她!她她她......”
我太激动了,开始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
她忽然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好似在看白痴。
我一惊,果断捂住嘴。
完了!她肯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好在她没有多理会,转身走了,我略迟疑,没忍住,偷偷跟了上去。
不可思议的是,我一个鬼,跟一个人,竟还跟丢了,明明她拐进了后面那栋楼,为何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我拐进旁边的单元楼,之所以没直接穿墙什么的,是怕万一不小心遇见她,把人给吓到。
“你在干什么?”突然,身后响起冷冰冰,但音色特别好听的女声。
我一惊,强装镇定的转身,瞎编道,“我是服装公司的,来给这里的住户送定制衣服。”
她身材高挑,穿着黑色阔腿裤,白衬衣袖口卷起,神色清冷,美目微转,随意扫了我一眼,“衣服呢?”
“......衣服,没带,我先来看看他在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