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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电话里那种软绵绵的语调和支离破碎的哭腔,我想我大概这辈子都学不来。
偏偏周方然很吃这一套,他不愿意惹我生气,表面上和我保证沈嘉艺要死要活和他没关系,可背地里偷偷给她的转账却从没断过。
明明现在和周方然在一起的是我,可沈嘉艺却从来都没从我们之间消失过。
我担心周方然会再一次被沈嘉艺抢走。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感觉,宛若头上时时刻刻悬着一柄用丝线吊着的利刃。
我永远不知道在哪一刻,丝线断裂,那柄利刃就会直穿我的脑袋而过,置我于死地。
我爸曾说过,为了得到自己的喜欢的东西,就应该不择手段。
于是借着公司的那场危机,我逼迫周方然和我结婚,并拿到了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股份不多,可也足够我从一个小职员挤进董事会。
我们结婚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没有婚礼没有酒席,只有一张红红的结婚证。
结婚之后,周方然确实消停了一阵子,他也尝试着给自己赋予一点身为丈夫的责任,可依旧架不住沈嘉艺这个白月光卷土重来。
沈嘉艺有点精神疾病,似乎是抑郁症还是人格分裂什么的。
我想,一个精神正常的人大概也干不出来这种事。
她这回闹去医院里,八九不离十又是旧疾复发了。
此时此刻,我第一次戳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把周方然心里的那点不可告人的龌龊想法摊开、摆在明面上讲。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瞳孔紧缩,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他移开视线,强装镇定,默契的和我一起保持着沉默。
这种惊慌失措的神色只在他脸上停留了短短几秒,眨眼之间,他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他大大方方承认了,他说:“对,我明天是要去见沈嘉艺,她住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顺着他的话,我问道:“她是死是活和你有关系吗?”
他十分笃定的说:“这回不一样,她病得很严重。”
我实在想不通这里面的逻辑,在耐心被耗尽之前问了最后一句:“所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抬起头,咧着嘴巴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他笑嘻嘻的说:“我想去看她笑话。”
“你陪我一起去,穿漂亮点。”
4
没有人能逃得过青春年少时的白月光。
那段平平无奇的爱意,却因为青春年少的加成而变得无可替代。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白月光的杀伤力更巨大,如果有,那就是死去的白月光。
我跟着周方然去了医院。
在见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沈嘉艺时,我脑子里就莫名其妙冒出了这句话。
沈嘉艺原本就很白,现在因为生病而更加白,露出的一小截手臂,上面青青紫紫的血管赫然可见,身上盖着的被子只微微隆起一小块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