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两个宫女连滚带爬的走了，沈婉深吸一口气，脸色在闪电映照下，白惨惨的毫无血色。
那两个宫女其实说错了，宋恒以前或许还喜欢她，但自从五年前她毁婚另嫁之后，他对她就只剩了仇恨，背叛的仇恨。
她叹了口气，放轻脚步进了内殿，摸着黑寻到了自己的玉佩，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却只是去了偏殿，因为第二天她还得伺候宋恒起身。
可大约是这一宿被折腾的太厉害——宋恒前两天出了一趟宫，昨天才回来，每每这时候，他总会把她折腾的十分厉害。
总之，等她再睁开眼睛时，比往日迟了不少，她连忙换了衣裳赶去正殿伺候，一进门却瞧见宋恒已经穿戴齐整，大太监李双喜正给他系腰带，两个肿着脸的丫头就捧着茶盏佩饰候在旁边。
沈婉上前选了块玉佩给他系在腰间，却不等系好，手就被抓住了。
宋恒因为常年握笔而带着薄茧的手一下一下摸索着她的手背，姿态亲近而暧昧：“今日怎么来迟了？”
他声音里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沙哑慵懒，颇有些撩人，身边候着的丫头都红了脸，沈婉眼底却毫无波澜。
这种语气她已经听习惯了，也清楚的很，不管这声音听着多撩人，他都不会有半分要撩拨自己的意思。
“奴婢一时懒散，皇上恕罪。”
宋恒笑了一声，再开口时已经不见了方才的慵懒，清凌凌的有些像深秋里料峭的晨风。
“懒散？朕还以为你是发作人发作累了。”
沈婉一顿，垂眼扫过两个端着茶盏的宫女，意有所指：“是有人来皇上面前告状了？”
她声音里带着凉意，两个宫女大约是听出来了，瑟缩了一下肩膀，抖得茶盏都有些端不稳。
宋恒啧了一声：“脸肿成这样，还需要人告状？”
事实如何他不肯说，沈婉也不能逼他，只当是信了，抽出手继续给他系玉佩，随口解释了一句：“奴婢只是教他们一些规矩。”
“规矩？”
宋恒又笑了一声，声音却陡然冷了下去：“你这样毁婚另嫁的人，也知道规矩？”
沈婉身体陡然一僵，她和宋恒曾经是有过婚约的，那时候他还没有被皇家认回来，还是萧家的养子。
只是当年发生了一些事，让她不得不毁了婚约，转而应了郑王的提亲，但谁都没想到郑王夺嫡功败，沈家也被牵连，举家流放滇南。
原本她也该去那艰苦之地的，却在半路上被宋恒招进了宫，成了这乾元宫的掌事女官。
她低下头，无意识攥紧了手：“我当初悔婚是因为……”
“你跟谁我呢？”
宋恒打断了她的话，狭长的丹凤眼里都是冷光，每每沈婉要解释当年的事，他的情绪就会变得十分恶劣。
“你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吗？”
沈婉苦笑，悔婚的事宋恒不肯听她解释，固执地认为她当年另嫁是看不上他的出身，如今对身份就格外计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