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不知道本官很有钱吗？可有钱了哦，你不多借点？吃个烧鸡烤鸭什么的。”纪南说着说着又嫌弃的扒拉了一下方鱼的褐色麻布衣衫，“你这衣裳丑的辣眼睛，走，本官带你吃好的，再给你买两身裙子。”
方鱼其实也挺嫌弃这身衣裳的，确实是丑的辣眼睛，但非亲非故的，她故作深沉的摸了摸下巴，“肉饼挺好的，就买两身衣裳就行，那我找你借一两银子，按……九出十三归的利息，如何？”
纪南嗤笑，抬手就在她脑门上拍了拍，“小丫头片子，就买个衣裳你九出十三归？你咋不干脆押一根手指头呢？”
方鱼：“……”
纪南没打算和方鱼计较，逗趣几句罢了，既然方鱼想吃，那肉饼就肉饼吧，然而他正要掏银子的时候，那边又横插进来一个手臂，将一锭碎银放在了摊位上，男声清冷而暗哑，“三个。”
方鱼颇有些惊讶，“钟……钟大人？”
……
朗月星稀，方鱼捧着肉饼坐在阶下，钟令和纪南在另一边谈事，她打了个哈欠，开始思考自己今天晚上睡哪。
好好一个法医，混的跟个小乞丐似的。
钟令还不给她开工钱，不过肉饼味道不错，干活两天，混到个肉饼倒是也不错。
她对生活的要求已经越来越低了。
肉饼吃完之后，她便拿了根树枝戳蚂蚁玩，有一说一，她想问问钟令大理寺里还能不能给她腾出一间房来，但钟令脸色很差，似乎心情不好，方鱼不想干这种触霉头的事。
——早知道就先从纪大人那里把一两银子借到手了。
不过就算拿到了那一两银子大约也没什么用。
大理寺内部的人对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看法，所以也就没给她安排住所，她一个姑娘家，总不好真和那些官差们去挤大通铺，而且案子还没破，说不定凶手还对她虎视眈眈，官差们可护不住她。
她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困了，就在这时，眼前覆盖下一道阴影。
方鱼哈欠打到一半，还张着嘴便仰起头，然后就看见了钟令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赶紧闭上嘴，露出一个笑来，“大人回来了？”
钟令抬了抬下巴，并不多言。
方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他自己的房门。
嗯……好像我才是那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但俗话说得好，有一就有二，方鱼这回连借口都不想找了，她拍拍屁股站起来，诚恳道：“大人，您看您芝兰玉树，君子端方的，想必让我借宿一晚也不是难事吧。”
她本以为要多费些口舌，没想到钟令长眉微敛，竟是不答话，自顾自进屋了。
这是答应了？
方鱼忙不迭跟上去，那门已经修好了，昨夜的雨也并未留下痕迹，她轻车熟路的把那被褥又翻出来，铺在老地方，一回头钟令还是在床上坐着。
大约是屋里有光线的缘故，方鱼总觉得他似乎是左脸比右脸红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