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床铺旁，一个人哭喊着疯狂拉扯被子；床铺里，一个人死死守卫被子拒不出声。
我只是想静静的，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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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呢？”
苏沐重复了一句，拿起酒杯斟满酒，大大喝了一口，只看那动作仿佛没有度数，“现在想来，可能是我触动了她的不安，在情绪上她那么依赖我，可我一字不说，唤醒了她的不安和恐惧吧。如果问我现在如何看那一晚的事情，可能是两个极不稳定的人，半疯状态下的碰撞吧。”
一个破了胆的不安，一个失了魂的悲伤。都疯了。
停下一会儿，苏沐自言自语道：“勉强至极。”
原来，勉强至极弹簧会失去弹力，当这发生在死亡之前，便暴露出情绪和感受的课题。勉强不是“没有什么”，“反正会死”这样的“真理”也有无法应对的情况，还没悟透的豁然，终于在在意面前现出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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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计划，静一静我就能调整回状态，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学习。
但终究没能如愿。
也许是因为花的搅和，也许只是没法再自我麻痹，勉强到了极致，弹簧已然无法自己复原。不想说话、无心应付的状态持续到了第二天。我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再愿意开口说话了。
坐在教室里，很多人来“探望”我，抛给我不知多少话题，说了不知多少希望能让我开口，我一句都不想接，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不想说话，眨一下眼都需要耗费很大精力。小A挡在我身前，她对其他来问我的人说：“让她静一静吧，不要总来这，她只是累了，心情不好，需要安静。”她对我说：“没关系的，心情不好就不好，这很正常。”有她在，我的世界清净了，是安心，是动荡中的支撑。我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看我，终于眨巴两下眼睛，头一低，眼泪差点夺眶而出，还得往下压。
课上，老师像是会动的画面，声音全部掠耳而过，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只是发呆。老师把我叫了起来回答问题，我站起来，那一刻似乎有很多双眼睛看向我，他们在期待什么，可惜要让他们失望了。题目就在那里却看不懂，单词连不成句子，看了后面忘了前面，我只摇了摇头，又坐回座位。
后来，我举了手，看着老师一言不发，只是指了指门外，老师准确的帮我说完本该由我编出的一套话术，我出去了。记得那天我脚上穿着双暗红棉鞋，妈妈选的，很丑，但我从没告诉她，只是基本不穿；身上套着初三执意要买的米白毛绒外套，上身效果已经不好看了，但我还在穿。我很少固执己见，那件衣服是其中的一次。
我去了班主任的小办公室，忘记自己有没有开口，老师似乎感受到我状态不好，我借了他的阳台坐着。那天太阳很好，我就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很久很久，没有人打扰我，像是一切都清净了一般，世界逐渐变得遥远，似乎我又可以置身事外。太阳照得很暖，我感受自己一呼一吸，看树叶在微风中晃来晃去。清净，舒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