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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同伴将信将疑地提着灯笼把周遭都照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发现,这才安下心来。转头一看,小老儿径自走远了,他忙赶上前去:“老哥,等等我……哎哟。”
忽然他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跤。灯笼摔在地上,火焰顷刻间燃烧起来。视线在火光的映衬下,一下子变得清晰。
那人小声地咒骂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回头一瞧,隐约瞧见一个衣着精致的女子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他正要上前,怀里却冷不丁地被小老儿塞入一张黄色符纸。
三更半夜,又是中元节,遇上这么个女子,着实有些邪门。
小老儿熟门熟路的摸出一张符纸插在梆子上,贴到那女子背后。发现没有任何异常,他这才上前拍了拍那女子的背。见她始终没有动静,干脆将她翻了过来。
这姑娘生的十分标志,额间好像磕破了皮,流了些血。那一抹红,看起来就像观音娘娘额上的一粒朱砂似的。
小老儿伸出手在女子鼻尖探了探。
还有鼻息。
他边拍边叫道:“姑娘,醒醒,醒醒。”
寸心被人推醒,神情有些恍惚。
“姑娘,你怎么了?能起来么?”
寸心听到小老儿的说话声,恍然若梦。
刚才自己不是与林阿三同归于尽了么?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她闭上眼,脑子里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她把剪子戳进林阿三脖子里的那一刻,那时血花四溅,林阿三垂死挣扎,一把掐住了她脖子。她一时喘不上气来,昏死过去。这会儿又怎么会躺在东大街上?难不成是他将自己丢到了这里?
思及此,寸心六神无主地咬住嘴唇,摇摇晃晃站起身,向更夫道了谢。
“等等。”
年轻些的更夫从她刚才躺着的地方,捡起一包东西递过去:“你的药。”
药?
自从母亲死后,她再也没买过药。每个月的月钱还没捂热,就被林阿三搜刮干净了。有时候被他打的狠了,起不来身,也只不过在床上直挺挺地躺一天,第二日又会被他强拉起来去上工。就这样,两人辛辛苦苦挣的钱都被他挥霍殆尽了。哪里还有买药钱?
寸心低头看着手里的药包,闻着母亲在世时她时常闻到的药味,不禁悲从中来,潸然落泪。
这条街上有一家王记生药铺,是她母亲尚在时,常去抓药的地方。从小到大,除了温府,她最熟悉的莫过于这条街。后来母亲不在了,她就再也没来过,也不知那铺子还在不在?
她循着旧时记忆,提着药包跌跌撞撞的往王记生药铺子跑。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五更末,东方吐出了鱼肚白。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王记生药铺时,一架马车停在了铺子前。原本紧闭的铺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一个紧裹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脸被笼在斗篷帽里,隐约显出苍白的面色。若是有谁细瞧,还能瞧见他眼里那尚未完全褪去的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