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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四将手中的烟锅在矮桌上敲了敲,干咳了一声道:“好了好了,不说就是了。干爹干娘前些日子给你们俩置了些新衣服,今年的灯会穿得鲜亮些。前些日子董家爹爹又来说亲事了,魏爹爹就是不明白,董家两个丫头长得那么水灵,你们俩怎么就一个也相不上呢?你们兄弟也不小了,明晚灯会上留意些,如果真有相中的姑娘,我和你们干娘就做主给你们俩把亲事定了,也算了了我们这桩心事。”
聂羽瞪着眼睛瞧着魏老四,蓦地将***娘刚塞到嘴里的点心喷出了大半。正要唔啦唔啦地开口说什么,却被巧兰伸出个手指将嘴挡住了。
“这事儿我和你们魏爹爹已经商定了,你俩先去洗个热水,然后把新衣裳换了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让你们爹爹连夜改改,明天好穿着过节。”言罢,她不由分说地将两个孩子推上了楼去。
过了半个多时辰,自楼上忽地传来一阵嬉笑声,随着噔噔的脚步,兄弟二人一前一后推推搡搡地走下了楼来。
聂羽和弟弟本就俊俏的相貌配上两套宝蓝色的锦袍,比那些王宫贵胄家的子弟也毫不逊色,书卷气中还凭空多了几分英气。见他们二人这般模样,魏老四当即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吃过了晚饭,二人又帮着干爹干娘将两家门前的灯笼挂好,才回到铁匠铺的后院。皎月登枝,聂羽一溜烟地爬到了后院墙角的大桃树上,而聂景坐在了离他不远的树梢上。
***了许久,聂景忽地自怀中取出了一张破旧的棋谱,徐徐在月下展了开来。藉着月光看去,不似平常书于纸上的棋谱,此物的材质倒更像是一整张兽皮,纹路落子已是十分模糊,一看就知道经历了不少岁月。
“怎么?先生交给你这张古谱还没有参透?”聂羽也不抬眼瞧他,而是轻叹一声,盯着棋谱问道。
“先生说他穷尽半生也没能参透这张棋谱,这才给我几个月的时间,哪有那么快!”聂景此时整个心神都聚在手中的棋谱上,随口回了一句。
“前些日子方先生让你去棋苑当管课弟子你不愿意,可他给你这副奇怪的棋谱你却日思夜想,时时带在身上,真想不明白先生和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过了好一会儿,聂景才将棋谱往怀中一揣道:“切,先生给你这条白纶你不也每天系在头上么,干嘛还来问我?”
说罢,腾地跳下了桃树往屋中走去,丢下了聂羽一人。
皎月洒华,看着自家后院中闲置的风箱铁毡和墙角叠摞的酒坛,聂羽心中忽然一阵空落。东西还是当日的那些东西,却少了爹爹宽厚的背影和西街上日夜可闻那叮叮咚咚的打铁声。
许是在树上的坐得乏了,他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遂即跳下了桃树,打着哈欠往屋中走去,满脑子都是明日大集上的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