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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蜜糖,我之砒霜。
“听说找到了太子的行踪,今夜殿下似要出门。”她也许只拿她当个倾诉者,又开始说起来,“我今日虽诓了你,那不过是伯嬴将军的意思。现在我给你外面的消息,却是我自己的意思。”
“你走了,便少一人去分殿下的心。走与不走,你自己定吧。”
乔昭原本定下心来,不想再去惹怒江归渊。但白懿的话,又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此时已入了夜,先听到院子里有杂乱的脚步声匆匆离去,隔着窗户隐约看到有人擎着火把急如风火,远远听得宅门开了又关。
随即,宅子里又归于宁静。
大概又有什么事。
江归渊夺权的心从未停歇过,乔昭想起白懿的话,她说燕王殿下已找到太子的行踪。只怕他要杀死江泊渔,取而代之。
乔昭决定逃出去,她总要为江泊渔做点什么。她绝不想待在江归渊的宅子里,等着听到江泊渔被杀死的消息。
她起身悄悄推开窗子,见四下无人,便关了窗疾步走到门边。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她知道推开门意味着什么。
轻轻将门拉开一条缝,她将手扣在门框上。
犹疑、不安。
她修长的手指因用力导致骨节发白。
月华倾泻,将辛夷花斑斑驳驳的影子打到她脸上,乔昭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房门。
可江归渊是魔鬼,她逃不掉的!
不!她不想再被他关在笼子里!不想被他扔进奴隶场!不想被他无休无止的折辱凌虐!
她慌忙将探出去的那只脚缩回来,“哐”地一下关牢了门,那砰砰乱撞的心总算缓缓平复下来。
门“吱呀——”一声,有人踏着月色进来,片刻自背后将她圈在怀里。
乔昭身子一颤,不必回头看,单从杜衡香气上分辨便知是谁。她刹那间如五雷轰动天崩地裂,他一直都在,从未离开宅子!
他扳过她的身子,托起她的下巴,“你可知,若你今日出了这门,会怎样?”
乔昭的心微微战栗,“奴不知......”
“我会将你剥干净。”他尚还将她圈在怀中,却笑着说透心凉的话,“用匕首一刀一刀削掉你的皮肉。”
“切碎剁细,命人熬一锅汤,送给江泊渔。”
乔昭打了个冷战,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江归渊素来暴戾阴狠,他做得出这样的事。
片刻他又问,“为何不走?”
乔昭的心七上八下,他大概在院中立了许久,袍子上凉凉瑟瑟。
“奴是主人的,奴不会走。”
忽听他声音缓和下来,道,“日后不必再自称为奴。”
乔昭愕然地抬眸看他。他待她从未如此温和过。若是她看的真切,甚至能发现他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一闪而过。
月色如水,华丽丽地铺泄到他的肩膀上。他解下了她香颈上的项圈,修长好看的手惯常地覆上她脑后的青丝,问道,“杀人的时候,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