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力气，秦小枫挣脱了男人的钳制，摇晃半天在站稳在地上。
她目光一寸寸上移，对上他浮着层怒意的眼眸，唇角浮起一丝冷笑。
女人脆弱苍白的脸色让人看了心疼，笑意里藏着满满的绝望，而这些都无法掩盖她内心的疼痛。好像被刀子狠狠插入胸口，心在滴血。
这个自己如此深爱的男人，伤害她和她的家人那么深。
秦小枫突然双膝下沉，跪在苏休韫的面前。
将后背缓缓挺直，她仰起头来直视他的脸庞，那曾经充满春光的眼眸已经归于死寂。唇瓣轻启，女人吐出的话语是痛彻心扉的冰凉：“苏休韫，我欠你的都还清了。放过他们吧，放过我哥哥。”
“你发什么神经。”早已将耐心消磨殆尽，男人不悦皱皱眉头，抬手就要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可他的指尖还没能触上她衣襟，女人摇摇头自己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向窗边跑去。
在最后，扭头用尽所有力气看他一眼，秦小枫纵身一跃，从窗户跳了出去。
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苏休韫浑身一阵颤栗，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医院里嘈杂的声音一下从耳侧消失，铺天盖地的慌张从心中涌起，他的世界变得无比寂静，静到让他害怕。
一秒钟像一小时那样漫长。
稍微缓过神来，苏休韫发了疯一样，抬脚就往楼下跑。
呼吸变得困难，他狂奔出了医院楼的大门，扒开围成一圈的层层人群。
在水泥地面上，那个女人僵直四肢下渗出些血迹，像个破旧的布娃娃一样仰面摔在地上。
“秦小枫！”他失声大喊，不顾一切扑在她的身边，双手不知所措颤抖着：“你不准死。”
目光慌张扫过地面上的殷红，苏休韫感觉脖子被钳住一样窒息，他伸手捧上她脸颊，慌乱摩挲着：“你欠的还没还清，秦小枫你不准死，听见没有你不准死。”
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地上的女人睫羽微微煽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她睁眼的那一刻，苏休韫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却在听到她话语的时候愣住。
“你满意了吗？”
秦小枫脸上露出的笑容憔悴而诡异，决绝和嘲讽就像刀子割在男人的脸颊。
满脑子炸开这两个字。满意吗，满意什么。此时此刻的他真的顾不上更多，只是不想让她死去，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看到她身下的血液越渗越多，女人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让他焦急不已。必须找点什么来让她支撑住自己。
脸色突然一沉，刚才的焦灼似乎是装出来的假象，苏休韫突然变得极为冷漠，抽回手嫌弃在衣角抹了抹，高高在上开口：“我不满意。”
“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死了，我万万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秦小枫的眼皮有些沉重，可听到这席话，她猛然瞪大了眼睛，眸子里是铺天盖地的惊恐。
她不明白，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究竟要自己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