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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祖义一气之下,卖了房子,拿着这些年攒下的几万块钱,买了一艘汽艇下黄河的小峡水电站附近去做捞尸人了。汪祖义不想再回村子,他用剩下的钱在水电站峡谷附近盖了个三开间的小石屋,做为自己的住处和开展这门生意的基地。
汪祖义印了些传单广告纸,趁夜里人少时,悄悄贴在电线杆上,顺便也看看电线杆上别人贴的寻人启事,然后抄下失踪人的特征和联系人电话。
第一次出工时,是凌晨天刚亮的时候,汪袓义开着汽艇顺着大山中的黄河流域向前。下游几公里处,有许多生活垃圾漂在水面上。在那些矿泉水瓶和各种垃圾里,总会藏着他要找的那些“人”。
第一次捞到尸体时,是个男人,看样子死了没多天。男人衣兜里有钱包,里面有证件。所以汪祖义没有任何犹豫地将他捞了上来,拉回自己基地附近。他将其的一只腿绑在崖边的树上,然后联系到了男人的家人。
男人的家人看上去是有钱人,具体男人为什么死在黄河里,汪祖义不想知道。他只消收打捞费就行了,他的收费不低,标价是1万5一具。但男人的家人激动感激之余,又多给了他两千块红包。
汪祖义尝到甜头,觉得这活也不错。
很快,汪祖义在当地成了有名的“水鬼”。有时派出所也会拿着失踪人口来让他留心打捞。汪祖义钱越赚越多,便开始有些挑剔。
他不再是见尸就捞,而是挑那些好辨认的,或是看的出身上衣着是否值钱是否付的起打捞费的才捞。
这天,汪祖义又在垃圾里勾起一具尸体,但尸体已经严重腐烂,左手腕上有个手链,上面串着的珠子还鲜红鲜红的。但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什么能证明身份,汪祖义一犹豫,便将尸体放进水里,任由其往东流走了。
这一天徒劳无功的汪祖义顺便捡了些矿泉水瓶和可回收的垃圾,装了满满一船回去了。
夜里汪祖义刚睡下,就听到自己捡来的那只叫黑子的狗在屋外死命地叫。他抬起身听,狗又不叫了。外面除了流水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声响。这里方圆几公里没有人家,只有两岸沉默的山,流动的水。
汪祖义翻了个身,重新睡下。
这时,他又听到黑子开始叫。但是叫了两声声音就变低了,低的像小孩在呻吟一样。汪祖义叫了几声黑子,没有动静。
他拉亮灯,轻轻掀开窗帘。木框中的玻璃外,有一张脸贴在上面。汪祖义后退半步,但很快又走到窗边细看,他不相信所谓鬼这个东西,不然他也不敢选择这个行当。可是这半夜三更,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呢?
汪祖义睁大眼,窗外那张脸是个女人,苍白的脸,还有些发丝沾在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水,只呆呆望着他。汪祖义问:“谁?干什么?”
女人动了动眼珠说:“我要登记失踪的亲人,你开开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