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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网上看到他写的一首诗:‘人生最苦老失伴,夜夜吊影哭离魂。碧海不枯波不息,荒山不倾木成林。寒风入户谁送炭,汗颜上网求知音……’。”我就给他打电话了。
王蚩嵚拿起手机:“喂——”
柳心的卧室。柳心:“你是王蚩嵚吗?”
“是的。你是哪一位?”
“送炭人。”
“你不嫌我又老又丑的样子吗?”
“我要看看你又老又丑的样子。”
“我秃顶”
“荒山连年旱,秃顶露沙丘。”
“我左右脸不对称。”
“邪风打脸歪,怪相吓妇幼。”
“我左眼小,右眼大。”
“赐我大小眼,阴阳两界瞅,睁眼搜鬼魅,眯眼觑宇宙。”
“右耳聋。”
“晨钟贯左耳,暮鼓敲真谬,雷轰心不惊,右聋震不透。”
“我嘴歪。”
“学说代代新,歪嘴歪理究。”
“我穷困潦倒。”
“情债欠亲友,默念来世酬。”
“我一事无成,老了更无雄心壮志。”
“劳碌终无成,不如斗鸡狗。但你还枯木恋春色,暮鸦唱晚秋。心驰天地间,意冷入土后。你的心还迷水中月。”
“啊……”王蚩嵚大为惊讶,“我糊里糊涂写的糊涂诗,自己早就忘了,你竟然能朗朗上口!”
“我喜欢,明天我们见面吧。”
“我也想见见能背诵我歪诗的女士。”
“那么明天上午十时,我拜访你。”
“好!明天上午十时我在××街公共汽车站等你,不过我要提醒你我脸上有伤疤。”
“你自画像诗里没写。”
“留一伏笔。”
“你不老实。”
“人人心里都保留一个角落。”
“对爱人也不坦露?”
“对真心相爱,就真诚相待。”
三亚沙滩上。于薇丽责备地:“你这孩子还是那么冲动,只看两首诗就跟人家约会。”
柳心:“谈不上约会,是好奇。一个歪嘴糟老头居然敢在网上公开求爱,引起我好奇心。”
翌日。王蚩嵚站在xx路公共汽车站附近,目送一辆辆公交车开来、停下,乘客下车、上车。公交车又开走。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十点还差一刻,他不禁失笑:“我这老头,还没到点呢!”
又一辆公交车驶来,停下,车门启开,一位妙龄女士下车,扫视一眼周围,看到王蚩嵚径直走到他眼前,彬彬有礼地:“王老师!”
王蚩嵚睁大眼睛,惊愕地:“你、你……”
“我就是昨夜约定见面的送炭人。”
王蚩嵚惊慌失措,“你……这么年轻,还……还这么漂亮!你……请回,请回吧。”
“一见面就撵我走,太失礼了。握握手吧,王老师。”柳心主动伸出右手。
王蚩嵚也不得不伸手,“对不起、对不起,我……失礼了,失礼了。”
柳心握住对方的手就不撒开:“我接受你的道歉,就笑笑别苦着脸,更难看。”
王蚩嵚为难地:“你明白,我求知音,求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