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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几只瓷瓶扔进结界,低声告诉我:「你伤得很重,得尽快处理,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全身上下如今只剩手指能动的我躺在冰冷地面,嘴角扯出嘲讽笑意。
性命之忧?
不,他错了,师尊动手向来极有分寸,我虽看起来伤得重,却也不会当真危及性命。
毕竟,我只有活着,才能做他们口中的药引。
11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
三师兄才将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告诉了我。
「师叔是师尊同日拜入师祖门下的师兄妹,两人素来关系亲近,是清虚峰上人人撑到的金童玉女,那时所有人都猜测,师尊与师叔将来定会结成道侣。」
「可好景不长,十几年后清虚峰上有人发现,师叔其实是修行百年的狐妖,人妖尚且殊途,何况是修行之人?」
「师祖只得下令诛杀师叔,师尊暗中将被打回原形的师祖救下带走,藏在了极北的蛮荒雪原。」
「师尊本就根骨奇绝,不过短短三百年,便已经突破境界达到了大乘期,清虚峰与有荣焉,师祖做主大宴宾客为师尊庆贺。」
「可就在宴请当日,师尊骤然发难,除了我们这几个徒弟外,将清虚峰上上下下屠戮殆尽。」
「小师妹,我直至今日都还记得当时的情形,血染枫林,尸横遍地,杀红了眼的师尊好像地狱修罗,所过之境十死无生。」
「屠尽清虚峰满门,师尊带着我们来了斥渊山,从那之后到现在两百余年,他便一直辗转周折,为当年诛杀令下勉强留下一线生机,却沉睡至今的师叔寻觅救命之法。」
「我听大师兄说,我们那位师叔的闺名,便唤作岑岑,而且你与她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
我枕着冰冷的地面,耳边一遍遍回荡着三师兄的那番话。
往日种种,终于扯开那面我自欺欺人的薄纱,在我眼面前袒露无疑。
难怪从我入山起,师尊便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问我:「岑岑,你可喜欢这里?」
难怪他无论同我说什么,都会先轻柔地喊我:「岑岑」、「岑岑」。
难怪他总对我偏心的那样明显。
难怪他看向我时,眼中总含着叫我面红耳赤的缱绻柔情。
原来,他在意、心疼的从来都不是我。
只是那个,与我拥有一模一样的长相,叫他思入骨髓的师妹。
而我,只是短暂的做了几年,令他聊以慰藉的替身罢了。
12
药林的夜晚冷得很,我蜷缩在地上,手指扣进剩下湿冷的土壤。
「吼!!!」
听不出远近的妖兽咆哮,在死寂一片的药林深处响起。
「岑岑别乱跑,林子里有妖兽,它们会伤到你。」
耳边陡然响起师尊温柔缱绻的声音,我又冷又疼的身体止不住地打着颤。
我双眼麻木地满目漆黑,五脏六腑好像被搅碎了似的疼得厉害。
深夜刺骨的寒风,贴着我的皮肤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