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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耀看着马车上暖实的被子,说:“这黑老五是个挺重情重义的人啊。”
“走江湖四处闯荡的,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若是我们不这么飘零,黑老五一定是个不错的朋友。”柳追忆驾着车,声音悠悠道。
云耀靠在马车门口,忽然认真地问:“柳儿,出来流浪,你后悔过吗?”
柳追忆看着洛阳城外掠过身后的景色,笑说:“有什么好后悔的。”
“那我们,一直这样走下去吗?要去哪儿呢?”云耀望着头顶苍穹,如是而问。
是啊,他们一路往北,从未说过目的地,当真要这么一直流浪下去吗?
柳追忆扭头看了辩真儿一眼,说:“小和尚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吧。”
云耀不悦,没好气地问辩真儿跟荀烟:“你俩呢?”
“我也是,跟着辩真儿走。”荀烟道。
云耀更为不悦,诺?她们当他是什么了?他语气更差,问道:“辩真儿你呢!两个只能选一个,哪儿那么贪心,至少留一个给我。”
辩真儿忙道:“阿弥陀佛,我……我只求能寻得一处空山深寺,坐禅一生。”
“听见没?你们死心吧!”云耀朝柳追忆恨道,柳追忆瞅他一眼,好笑道,“你在较个什么劲儿?你可是有家的人,总不能跟着我们一直这么走下去吧?”
“我才不想回去。”云耀蜷缩而坐,下颌抵在膝盖上,脑海不禁浮现出父母的脸庞。
他是云府二少爷,曾一心想做一个怀抱温柔的风流少侠,可父母老说他无所事事、只知挥霍钱权,每次总爱拿掌管家里七成生意的大哥与他比较,让他好生向大哥学习。在云耀的心中,大哥才是他们的儿子,他压根儿就不是,他不明白,身为云家后代,就非得要继承云家的产业吗?
如若不继承,就一定是不孝吗?
虽说在家时曾无数次责备父母,可离开家这么久,他还是会特别想念他们。
“家里有大哥,少了我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云耀忆起往事,难免会难过,虽然嘴硬,可眼眶已被干风吹红。
柳追忆注意到他的心事,轻声道:“长安城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其实,我也挺想念如意楼的姐姐们的。不知道她们找不到我的时候,会不会特别着急……当时被你追得太急了,我还以为你要抓着我跟小和尚去送官呢,吓得我俩赶紧逃赶紧逃。”她最后几句话故作夸张,好似现在还心有余悸。
云耀忍不住笑,问:“你当时还女扮男装,可我一眼就识破了!”
“小和尚就没有识破。”柳追忆又忍不住打趣辩真儿,辩真儿挪了挪身子,面对着另一方,不去理会他们的谈话,可是不理会归不理会,一被他们挑起回忆的弦,自己也忍不住去回味了。
人最怕思往事,最怕一发不可收拾。
转眼间,他们从初春相识,已有半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