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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嘴吐不出象牙。”时月骂了一句,细不可察叹出一息,先示意王医收手,继而掀开锦被下了床,郑重行至二君跟前,双膝落地。
风君见状,急忙扶她:“你这是做什么,你二伯又没责备你的意思,你身子本就不好,先起来说话。”
时月摇摇头。
风君知她性子拗,只好挪回原地,听她的后话。
“这几年,多仰赖几位叔伯的支持,才能清扫东夷境内纵横家的势力。但我,志不在此。时年回东夷,便向父亲、叔叔伯伯言明过,我想要的,是终结战事,四海一统。家国兴盛,百姓富庶。”
“我以为,这所谓的四海一统,是你带领东夷坐稳天下,可万没想到,你是要东夷归附北燕!”阳君说着,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声线。
风君赶紧劝:“你跟孩子吼什么,她才当几年女君,东夷积弱,又不是她的错。”
“你!”阳君瞪大了眼。
时月垂下头,矮声道:“此事,我确有不可推卸之责。但二伯,风叔,自大晋名存实亡,各诸侯国混战,距今已有三十个年头。我未曾出生于太平盛世,不曾见过歌舞升平,百姓和乐。亦不曾见过小儿学堂坐,老妇话家常的景致。我看得最多的,是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
阳君倏尔满目恍然。
“我犹然记得,年幼时生那场大病,父亲抱着我寻医问药,夜里在王都挨家挨户的拍门找大夫。可那时,十室九空。父亲走完一条街,与他相谈者,不过二三。一国之都尚且这般,更遑论其他地方。若我无能,此生便罢。若有能去为民生祈一个太平,却加重了战祸,那是我之罪责。三国相争,生灵涂炭,非我愿见。我只求一明君还这世道安稳,给天下百姓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于此,个人生死及荣辱,皆可不计。”
“你……”阳君指了指时月,无言以对,又指向躺枪的贺北淮:“就他?他难道能是明君?”
贺北淮格外自觉道:“谢邀,不是。贺某杀人比救人擅长。”
“你听听他的鬼话!”阳君破口骂道。
时月侧头瞪了眼贺北淮,成功威慑得贺北淮闭了嘴,她才继续垂下头道:“我从不质疑师兄。他要走的路,就算是黄泉道我也陪着。也请两位叔叔伯伯相信……”
“相信什么?相信他不会对我东夷不利?”
“不是,相信我挑男人的眼光来着。”
风君和阳君:“???”
时月特别骄傲:“我别的本事不好说,但好歹也是相亲相过三百多场的人,但凡论起选男人,天王老子择嫔妃都比不上我!”
贺北淮:“呵呵。三百多场啊……”
时月一抖。
阳君:“……”完了,怎么年纪轻轻就瞎成这样。
风君:“……”她在骄傲什么?相亲三百多场还没嫁出去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