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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这才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面带厉色的小孩子,哼笑了一声,面色看起来却红润了许多。
“你笑什么?”阿鸣走近,瞪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你师姐被我下了九幽散,若没有解药,便活不过今晚。”男子不疾不徐地说着,好似在讲一个轻松的故事。
“你!我师姐救了你,你忘恩负义!”阿鸣气得小脸通红。
“多谢夸奖。”男子说完,又闭上了眼睛。任那小童又哭又闹,仍雷打不动。
“阿鸣。”她唤了他过来。“你回去吧,别让大师姐担心。”
“那花阴师姐你怎么办?他……”说着,又要哭出来。
“我没事。”她淡淡地说,打断了他的哭咽。
阿鸣见她神色并无不对,又了解她平素执拗的性子,便也收回眼泪和鼻涕,作状要走。
花阴也没有要留他的意思,便抹了抹脸往屋外走去,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玄女门离这里并不远,她给阿鸣塞了些干粮,裹了层毯子,就让他回去了。
“看来你伤得不重。”花阴瞟了眼床上,幽幽说道。
那男人现在虽不能说活蹦乱跳,但比之刚才,明显像是焕了新生。
“这小孩走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男人已从床上起身,坐在床沿上,盯着她看。
“你想杀我,还会顾忌一个小孩子吗?”说着,她站起身来,走到阿鸣留下的背篓旁,蹲下身子。
“况且杀我于你无益。”
“你叫花阴?”他又问道,语气不明。
“那跟你没有关系。”
“你不问我是谁?”男人已站起身来,一只手仍抚在胸前。
“那跟我没有关系。”
“……”
花阴的面色映在窗子透过的雪光中,仿佛泛起莹莹白光,她伸手从背篓中拿出来一只红红的李子。纵是这么灾旱,玄女门一年四季里也衣食不缺。
她刚用衣袖擦了擦,却忽的被那男人一把夺了去,随即啃上一口。
“你——”她有些生气,伸出手就去抢。
“我叫西风。”他嘴角噙笑,轻易地抓住她的手腕,只是这次不似刚才的力道,发力的地方也没有停在腕骨。
她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对上了那双眼睛。笔直俊俏的眉下,他眼中的狠戾消失了,多了一丝狡黠。
他将她又拉近了些,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体温。
眼前的女子面容虽有些憔悴,可一双眉目炯炯有神,犹如山水间的明月垂悬。身着湖绿色襦裙,凸显她娇美柔软的身体,颈间还散发着一阵浅浅的芍药香,让他不觉有些神迷。
“看够了吗?”她冷冷地一句,打断了这似真如幻的梦境。
听到这话,西风讪讪地走到旁边去吃李子了。
花阴转过身去,走到火炉旁边,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火苗。
那是和融堂特有的羊角纹,不会有错。
而他,是和融堂的人。
若果真踏破铁鞋无觅处,或许,这就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