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衍抬起头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
最后排，最角落，最不起眼。
却穿着似曾相识的黑色帽衫，还披着一头眼熟的黑色长发。
眉梢微微一抬，顾锦衍默不作声地低头继续摆弄文件去了。
四十分钟时间无声流淌过去，这节小课即将结束的时候，顾锦衍合起课本，毫无预兆地道：“抽几位同学，下节课搭档表演指定内容。”
在众学生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他抬起头，微笑道：“我不知道朱老师以前是怎么给你们上表演与艺术的，但在我看来，表演系的所有课程最终都需要落实到演技二字上，所以将来我的课估计会有大量表演内容，希望大家做好准备。”
“现在开始抽取学号，点到的同学请做好准备，你有课间十分钟的时间用来调整状态。”
他翻开点名册，随机点了几个名字，最后目光滑过整个名单，落在了最后一排上。
“29号，宋南乔。”
合起点名册，他抬起头来。
睡着的宋南乔对此一无所知，其他同学也纷纷因为这可怕的突袭而乱了阵脚，根本来不及在乎旁听生被叫了名字这回事。
倒是曹助理有些惊讶：“那个不良少女？这么巧？”
他目光在教室里搜寻，却没能找到目标：“在哪呢？怎么没看到。”
顾锦衍只笑不答，点开了事先准备好的电影片段——《法外之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被叫了名字的一共有九个人，随机分为三组，每组三人，演绎电影《法外之徒》中的指定片段：被绑架的杀人犯，受害者的母亲，教唆这位母亲杀人的恶魔少女。
每组会根据抽签的方式来决定自己扮演的角色，有八个人在刚下课的时候就上前去抽签了，只剩一个人，直到上课铃声响起都没有上前。
顾锦衍没有做声，同学们也都处于紧张之中，以至于都没有人发现还有个人没有抽签。
正式上课的铃声打响后，顾锦衍将椅子拎到了讲台旁边，神情悠然地坐下，他打了一个响指，道：“开始吧，第一组。”
学生们很快上了讲台，两女一男的组合，看得出来十分钟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他们完全调整好状态，每个人都十分紧张，男生说出第一句台词的时候声线甚至是颤抖的。
教室里没有一个人说话，顾锦衍也并没有出言安抚，他表情不咸不淡，唇边噙着没有意义的弧度，让人看不透想法。
在他沉默的注视下，台上的人越发紧张起来，最后一段戏演得七零八落，几乎只顾得上背台词了，完全谈不上演技二字。
直到表演结束，三个人才红透了脸，头都不敢抬起来。
顾锦衍安静地看了他们片刻，唇边的弧度突然微微加深，他抬起手鼓起掌来。
随着他的掌声，教室的氛围整个放松下来，所有人都开始鼓掌，这掌声终于吵醒了宋南乔，她眯着眼抬起头来，正好听见顾锦衍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