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太快把气氛搞砸。
于是他忍了忍，眉眼认真地同景璃道：“本公子这人呢，胸无大志，这辈子都不可能去读书考功名的，我就想吃喝玩乐过逍遥日子。你若是想靠着嫁给我妻凭夫贵是绝不可能的事，趁早歇了这个念头。想靠催我上进来狠狠赚我祖父一笔，更是异想天开，你醒醒吧，这两条都是死路。”
景璃头一次见到有人这么有自知之明。
但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好歹也是一个牢里蹲过的生死之交，好不容易可以重来一回，想拉这厮一把，手都伸出去了，结果人家就是不肯起来。
她又好气又好笑，徐徐问道：“谁说读书就是为了考功名？”
顾青川顿了顿，“难道不是吗？”
至少他爹是这么说的，夫子也是这么说的，那些书生寒窗苦读十年乃至二十年三十年都只为了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
世上大多数人都把一生的荣华富贵寄予此道。
偏偏顾青川最恨这些。
厌烦，且不屑。
“顾青川，你这么想就错了。”景璃起身，伸手把他放在桌边的折扇拿了过去，刷地展开了慢慢摇着，“读书是为了明是非识对错，见青山时翠美巍峨皆可咏之，遇佳人时能有几句好词可以搭个话，谱一曲人间风流。”
顾青川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无言。
且这时，他同景璃离得近，看少女素面朝天却比那些浓妆艳抹的美人更明艳动人，她说话时眉眼带笑，更添了几分温雅随意。
美人易得，这样的气度从容的，却是可遇不可求。
景璃见顾青川不说话，心下一动，察觉到了此刻或许是改变他想法的大好时机。
于是她想了想，很是语重心长道：“你可知有些爱风雅的花魁是要对诗才能见着的？”
“我……”顾青川回过神来，特别想抄起茶杯就砸景璃脸上。
刚才还正正经经地说着话，忽然就话锋一转讲什么花魁。
把他当什么了？
景璃一转头看公子爷神色不愉，就知道这话说多了，连忙收了收，正色道：“你天天吃喝玩乐过逍遥日子没错，其实我也想过这种日子。但你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王朝也会有兴衰更迭的。”
顾青川看着她不说话了。
景璃收了纸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