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景琰在给她涂药膏。
他已经没了提及离婚时的冷漠，甚至为了给她找到最舒服的角度，几乎是半跪在地上，一双大长腿在地面和床边之间很是辛苦。
却依然矜贵如天神。
他指尖微凉，嗓音却带着暖烘烘的热气，“每天三次，以后你记得涂。”
他不会再帮忙了。
裴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心里说不出是甜还是苦。
只能被动应下，匆忙移开视线，生怕暴露自己的不舍，佯装淡淡道，“我知道了。”
对她自己好的事情，她没理由不做。
“苏伯。”萧景琰见她应下，心里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又有些隐隐的失落。
裴凉……适应的这么快？
她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需要他，没有他，也照样能活的很好。
他眼底划过一抹不悦，搞得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声音也重了一些，“你进来，把太太的房间打扫一遍。”
裴凉有些奇怪。
不仅是奇怪于萧景琰今天阴晴不定的心情，更多的是奇怪他的吩咐——苏伯作为管家，轮不到做打扫房间这种琐事。
苏伯显然也很疑惑，他还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不由得询问道，“先生，需要让人现在就进来打扫吗？”
“怎么？”萧景琰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落到他身上，冷清的嗓音越发呛人，“让你给太太亲自打扫，会累着你？”
他对苏伯，从不曾这样咄咄逼人过。
苏伯额头上顿时起了汗，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裴凉，又看了眼还在亲自整理医药箱的萧景琰，好像顿时抓住了什么头绪。
“先生……”
他不明白，萧景琰喜欢的人明明是裴韫玉，而现在，裴韫玉也回来了，先生为什么还要在乎裴凉？
她不过就是个替身而已。
应该尽早从萧家离开。
先生就该和裴韫玉那样，从小生活单纯的女孩在一起。
裴凉这样连亲生父母都不被喜欢的人，的确……配不上他眼里的萧景琰。
可萧景琰并没有回答他眼中的疑惑。
只是厉声道，“不管我们离不离婚，苏伯都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再久，他也不能替他做选择。
更不应该对裴凉横眉冷对。
苏伯这次是彻底明白过来了。
哪怕心中为裴韫玉鸣不平，也依然在此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