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
落雪无声，除了琴音什么也无，几重外的院门一道道，开了又关。
凝神静听，许久，这院子里才多了串足印，一路到了房门前。
吉善在外面听了会悠扬的琴音，方在门上叩了两响。
没人应。
再叩。
“小姐，吉善回来了。”
琴音顿了一瞬，余音未尽，复又悠扬而起。
房内传出一道细软轻音，夹杂着隐忍的咳嗽声：“一路辛苦，且去歇着吧。”
又一声咳，急急再道：“对了，近日身子不适，多亏云安悉心相伴。恰逢年节，烦善爷安排着多给云安些打赏吧。”
“是。”吉善回身便走，才刚迈出两步，琴弦“啪”的断了，余音乱颤。
顾云安顾不得指尖四溅的血滴子，脸色煞白，险些跪坐到地上。
吉善，吉府的管家，锦城谁人不知，家生子，他爹当年就是吉府的管家。
十年前，吉老爷携老小赴京运送皇家御用织物，一夕之间几乎举家命丧黄泉，只留下一名幼女与尚在襁褓中的儿子，便是这位吉善拖着半条命给带回锦城的。
此后，他就成了吉府的新任管家，那时才十三岁。
内里管着吉府大小事务，外掌吉绣坊，行事但凡良善一分，都撑不住这偌大家业。
顾云安在这府中做琴师有些时日了，最怕的就是他。
上回小姐这样麻烦他时，被多打赏了些银钱的戏子凭空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底下的人不无猜测，说是那天人之姿的小“张生”借着唱戏勾搭大小姐，被逐出府去。胆子大的直指管家吉善，说是他悄无声息地将人给弄死了。
无论哪一种可能顾云安都怕，他只想安生地混口饭吃，即使生了张能吃软饭的脸，也只想在锦城最有钱的吉家多挣点银钱，不想丢了性命。
现如今，这年怕是过不去了。
吉羽翻身斜卧于塌，掩唇而笑，肩头晃得好似那根断弦，轻飘飘地颤悠。
顾云安的脸更白了，求道：“小姐——”
一杯半热的茶泼向前胸，顾云安“嘶”了一声，吉羽的手已探过去将人拉近，解了两粒襻扣，又在前襟处胡乱拉扯了几下，转而爬至窗边将窗推得更开。
四目相对。
吉羽猛地吸了口寒气，忍不住又咳起来，急欲关合的缝隙间探过来一只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