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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同宗瑛说,“别吃了,这盒饭是他们中午剩的,天这么热早该坏了。”
她夹烟的手指搭在车窗玻璃上,烟雾飘进车内。
宗瑛抬起头,把盒饭放到一边,徒手去撕余下半圈未启的罐头盖。
饥饿的人不择手段,宗瑛十二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马不停蹄出了三个现场,辗转大半个申城,一身的味道。
现场勘验和尸体解剖都是体力活,从防护服里解放出来的身体,筋疲力尽,并且饥肠辘辘。
宗瑛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往外冒,制服衬衫后背上是巴掌大一块汗印子,灰板肩章上的四角星花被车内昏黄的灯映得很亮。
她用力过猛,锋利的金属片猝不及防割破右手虎口,这时候手机响了。
被切开的皮肉瞬间涌出血来,混着食物的油脂往下滚。
铃声越发急促,宗瑛瞥一眼来电显示,不动声色地从裤兜里摸出酒精纸,单手撕开包装袋,擦拭油脂与血液。
“怎么不接啊?”车外女警将手伸进车内,正要替宗瑛接时,铃声却歇了。
女警抓起手机点亮屏幕——
“盛秋实,未接来电。”
紧接着进来一条短讯:“你弟弟急诊入院。”女警敛起眼睑,手机又“叮”了一声,进来第二条短讯:“需用血,速来。”
女警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将手机屏转过去示向宗瑛:“去吗?”
宗瑛抬起头,屏光照亮她的脸。酒精压在伤口上是密集的刺激,但拿开后这痛苦马上就消失了。
她正要回话,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是局里来电。
宗瑛拿回手机,接通后那边说:“交通事故,需要你同小郑去一趟,地址马上发给你。”
她移开酒精纸后,血珠子继续往外冒,汇聚成一条线顺着掌纹往下滴,一直落进鲮鱼罐头中。
她复抬头,看着窗外回道:“这里还没结束,我让选青和小郑过去。”
远处墓园里密密麻麻矗着墓碑,她移开视线挂掉电话,同车外女警讲:“选青,代我出个现场,下次替你双份。”
薛选青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疲惫的叹气声里藏了一缕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但还是摁灭手中的烟,妥协成交:“走吧,送你一段。”
“不顺路,那边有急事,你们抓紧时间去,我打车就行。”
薛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