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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才刚刚苏醒,应当回屋好生养着。”
郡主?
我转过脸,转向跟我说话的人,我已经知道了那是我的乳娘。她大概三十来岁,端丽的面庞满是急切,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极力掩饰的哀伤。
我一直都是坚强的,几乎坚强到了冷血。所以面对她这样的哀伤,我依然能够笑得出来。我笑了笑,说:“乳娘,以后别再叫我郡主了,我再也不是什么郡主了。”
不,我从来都不是郡主。我是二十一世纪一个出身不太光彩的私生女,那些八卦杂志喜欢称我的妈妈是“××房产大王的第三房太太”。
当几天前的那个下午,当我闭上了眼睛,当医生宣布我心跳停止的时候,我以为我解脱了,我终于从那无休止的家族争产、勾心斗角中解脱出来了。我再也不需要绞尽脑汁设无数的圈套,去踩那些和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妹妹们,踩着他们往上爬,再把他们狠狠地往下踩。
然而,命运却不肯放过我,它用一种更为滑稽可笑的方式逼着我继续这人生,更加滑稽可笑的人生。
我不明白,为什么灵魂脱离了身体,偏偏却要游荡到这样的一个地方。那富丽堂皇的宫室,那个十岁多一点的小女孩,她哭得声嘶力竭,哭出底腔的童音。她哭着抱住一个男人的腿,哭着喊:“父亲——父亲——”
她的父亲很绝情,绝情而愤怒。他绝情地甩开小女孩,他愤怒地吼叫:“我不是你的父亲!你只是那贱婢与人私通的孽种!”
后来,他终于丢下了“孽种”,扬长而去。再后来,小女孩哭到了绝望,她绝望地爬过小楼的栏杆,松开抓住栏杆的手,那么小那么弱的身体直直地向下坠去……
再再后来,我变成了这个十三岁的女孩,睁开了眼睛——
乳娘还在我耳边苦苦地哀求,“郡主,回去吧。别再看了,别再看了,你会受不了的——”
与此同时,“吱呀——”,紧闭的殿门到底是开了。门内又走出了很多人。这一回,我也终于看清了她们的样子。
那是一群非常美丽的女人,穿着非常华丽的宫装。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一个,不算最美丽,然衣着却是最华丽。她发现了站在回廊上的我,她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