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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听她讲一讲重回故地有何感想的人还不少。
起先,在长辈们跟前,她倒也是认认真真讲感想的。
好比。
她会感慨:“自个儿出门闯荡了几年后,觉着还是家里好啊,家里啥都有,凡事不用操心,就差连工作都不用操心了,真真是没有任何思想负担,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甘小姑批评她:“让你回北京工作,没让你不工作啊!”又问她,“你现在每天上班是不是就在摸鱼了?”
她无奈自辩:“又不是我愿意摸鱼的,他们各个把我当姑奶奶一样供着,恨不得一日插三炷香在我头上,我能有什么法子?”
甘小姑叹气,无能为力地说:“确实没法子。可谁让你把自己瘦成个‘竹竿’似的?你爷爷觉着你工作太辛苦。你人还没回来,他就跟老黄交代了,不要累着你!”
她反对甘小姑评价她的身材像“竹竿”。她说:“我这是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才不是‘竹竿’!”
甘小姑改口,又问她:“没有任何思想负担?”
她没好气地抛出两个字:“没有!”
甘小姑瞥了她一眼,说:“你这口气,我听着怎么觉着‘怨念’还很大呢?”
自打她回了京,一家老小,外加同学好友,正面侧面、明里暗里地探究她的心思心情和心绪,她怨念能不大吗?
怨念大到压制不住的那次,是她回京后的第二个周末。
那日,她的故友们为她举办了一个接风派对。派对的排场很大、人也很多。她被起哄者们架到台上,被迫向台下那群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相熟的、不相熟的、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男女女们致以感谢,感谢他们对她的归来表现出的极度热情和不晓得到底有几分赤诚的欢迎。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过后,男男女女们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喝酒吹嘘的喝酒吹嘘,她虽仍是中心,但不必被万众瞩目,感觉松快了许多。
按理,那场接风派对应该是可以结束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
可是。
可是偏偏有人喝高了,非要将前尘旧事翻出来倒弄。
这“人”,姓李名礼,也是位世家子弟,与她相识二十来年,说过的话,加起来可能就二十来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