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森眸光微沉，这是他第一次失态。
半晌，他将佛珠拾起放在桌上，而后拿起另一串沉香手串坐了回去。
寂静的夜，两人都一夜无眠。
翌日早上。
栗含妤起床下楼时，陈婂已经去上学。
见陈嘉森还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她脚步一顿，不是很想和他面对面相处。
她站在楼梯上，正想转身回房间。
男人清冷的嗓音响起：“再不吃就冷了。”
他怎么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栗含妤心底腹诽，赌气般走到他对面坐下。
家里保姆宋阿姨端来一份三明治和牛奶。
陈嘉森因为修禅戒了酒肉，所以只要他在家，餐桌上就见不到一点荤腥。
栗含妤起了叛逆心，将餐盘推开：“宋阿姨，给我煎份牛排。”
话音刚落，陈嘉森就抬头皱眉：“早上吃牛排？”
“怎么，我嫁给你就是为了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吃份牛排你心疼？”栗含妤毫不客气，把那天陈嘉森说的话还给了他。
陈嘉森薄唇紧抿，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后只丢下句“随你”，就起身离开。
他穿好西装外套，要出门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看向栗含妤：“别再去酒吧。”
栗含妤刚想顶嘴质问凭什么。
陈嘉森接着说：“我今晚有应酬，不用等我吃饭，想吃什么让宋阿姨给你做。”
说完就踏出别墅大门。
栗含妤怔在原地，不敢相信陈嘉森竟然跟自己报备行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
宋阿姨将牛排放在栗含妤面前，笑道：“少爷和夫人的感情变好了。”
栗含妤没应声。
感情变好的前提是得有感情。
但陈嘉森对她……
心口刺痛起来，栗含妤嘴里发苦，没了胃口，起身上楼回了房间。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栗含妤是被楼下的声响吵醒的。
她皱着眉起身，刚走到楼梯边，就看见段汐月扶着明显喝醉的陈嘉森走进客厅。
陈嘉森不是不喝酒吗？
栗含妤走下来，不善的看向段汐月：“这是怎么回事？”
段汐月把陈嘉森扶到沙发上，才转向看她：“抱歉夫人，嘉森是为了帮我挡酒才……夫人不要怪他。”
这一抬头，栗含妤清楚看到段汐月明显花掉的口红。
而段汐月也彷佛被人戳破什么，好似心虚一般的抬手遮盖。
“有夫人照顾，那我就先走了。”她微微颔首，说完就转身离开。
栗含妤看着她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整个人都在极轻地发抖。
可比起愤怒，她其实更悲伤，更痛苦。
自己的丈夫为了别的女人破戒，这感觉比她被扇了两巴掌还要耻辱。
陈嘉森会为她打破哪怕一点点底线吗？
栗含妤自己给了自己答案——不会。
她让家里的保镖把他送回了卧室，而后独自一人坐在空荡的客厅，眼前蒙上一层泪意，瞳孔黯然无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