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年过去，纪月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于她而言，沈知珩是她的全部。
可于沈知珩而言，她不过是一个能干的秘书，称职的情人，有她在是助力，没她在也不会觉得可惜，她随时都可能被任何人替代。
纪月不是没有幻想过和他在一起，但当看到沈家为他挑选的一个又一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而在他第一次和豪门千金相亲时，她也曾忐忑问他，以后他会不会真的和这些人结婚。
他那时刚从她的床上下来，看着她的眼神，明明是笑着的，却又仿佛她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他说，不然呢？
是啊，不然呢？
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不和这些门当户对的名媛千金结婚，难不成要和她这种无权无势，孤儿院出身的女人在一起吗？
就算他还让她待在他身边，也不过是一辈子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罢了。
她允许自己犯贱三年，不代表允许自己犯贱一辈子。
“想好了？”
沈知珩语气并不重，却凭空带着一股压迫感，方才的柔和荡然无存。
纪月迎着他的目光，“想好了。”
沈知珩闭了闭眼，声音薄凉无波：“随你，明天我通知人事部招人。”
纪月原本紧张的心顿时松了松，心底却又有一丝复杂的苦涩。
果然，他身边的秘书位置，是谁都可以。
她垂眸，不再说话，原本暧昧着的车厢氛围也瞬间变得沉闷起来。
几秒后，沈知珩接到电话，是刚才的相亲对象打来的，声音甜得像是掺了蜜。
“沈总，我的车坏了，您能回来接一下我吗？”
沈知珩沉默了几秒，随即“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随后淡淡冲司机吩咐：“回去接杨薇，前面先停车。”
接着，他又冷漠的看向纪月：“你在车上不方便，先下车，自己打车回去。”
纪月身子陡然一滞，这是在高架，他竟然打算把她丢在这儿！
仿佛并没觉得自己的决定有多无情，沈知珩的表情淡淡，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如同谈判桌上对待对手的薄情，“别耽误时间，赶快下去。”
纪月素来平静的呼吸忽然凌乱了几分。
他明明不满意那个杨薇，却仍然可以为了而在这么危险的高架上丢下自己。
是啊，一个是跟他相亲的千金小姐，一个是可有可无的地下情人，他当然应该这么做……
“好的沈总。”
纪月眼眶微红，再次平静了呼吸，顺从的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下起了暴雨，她连伞都没拿，一个人在雨中踽踽独行，说不出的落魄可怜。
迈巴赫里，司机看着前面快要被风吹倒的倔强女人，有些不忍道：“沈总，高架上是打不到车的，而且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雨，纪秘书好像还是生理期第一天，她在等您的时候还去药店买了止痛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