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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卖完了,你要是再不买呢,最后一排的也要卖完了。”
“哦,那我就不看了,我是来看你的。再见,明天我再来买。啊!后面的,干嘛捶我腰啊?”
窗口乱作一团,
二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淡然一乐。
年轻才俊们挤破售票窗口的时候,各路媒婆子奉刘家之命受李家之托也蜂拥而至我家。其中,有一位老母亲是被儿子威逼利诱刚刚转行到说媒行业的,在来我们家之前,还专门对着镜子练习了三天。她们坐在祖母的床头边,拉着祖母枯树皮一样的手,或坐在母亲的沙发上,看着母亲威严庄重的脸,张开血盆大口,舞动不烂之舌,把土坷垃说成金元宝白开水说成蜜油耗子狐狸黄鼠狼说成大仙,动机明确,目的单一,要把我善良、纯情、漂亮的二姐王小丫说成某某人家的儿媳妇。
我的父母对二姐的婚姻自然相当重视,他们在众多候选中,用了一周时间,左右权衡,多方论证,确定了三个人选,一个是时副县长的长子时有龙,一个是县财政局局长的幼子孔令凯,一个是县人事局局长的亲外甥李小华。等到把这个三个人选告诉二姐的时候,二姐垂头不语,回到房间,把我叫过去,不说人选问题,而是和我讨论舒婷的《致橡树》,说来说去,才说到自己:
“自己的幸福能建立在别人的基础上吗?”
我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能幸福吗?”
我再次摇头:“只有痛苦。”
二姐长叹一声,说:“和朱江明谈,后果真的那么严重吗?”
那段时间,我对父亲一班人的“丑行”深恶痛绝,所以一针见血地替二姐分析:
“不严重!谈有谈的原则,你要是出于喜欢某个人和他谈,会很愉快,可是,你要是出于考虑到别人的喜欢而去谈,你会很痛苦,反正换成我的话,我会痛苦。”
二姐不说话了。
我发自肺腑地说:
“咱爸爸就是想通过你和什么狗屁县长啊局长啊,建立关系。他为了他自己!二姐,我支持你和朱江明好!”
二姐背上自己做的花布包要去上班,一开门,差点把贴着门偷听的三姐晃一个趔趄。三姐转身像个小兔子样的跑回北屋去回报。随即,我就被母亲召见了,母亲严厉地批评我这种不明事理的行为,絮絮叨叨地述说着和县长儿子局长儿子以及局长外甥联姻的种种好处。我一概没听进去,兀自琢磨着该怎么着鼓动二姐更大张旗鼓的和父母决一死战。
二姐和父母没有决一死战,而是采取了“曲线救国”的路线方针。
母亲让二姐去和副县长的长子时有龙见面,她诺诺着去了,很快欣然而归,轻声细语告诉母亲三个字:
“不乐意。”
母亲安排她和县财政局局长的幼子孔令凯相亲,她还是诺诺着去了,同样欣然而归,同样那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