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死没必要知道？”钱糖坐下来，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哥哥，泰然说道，“你给我讲了一上午的年家故事。明面上的你知道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也不会有人问。只有里面的事情才能引起别人的兴趣。照你说的，咱们年府在京城也是名门望族，那我落水自杀的小道消息肯定早就传出去了。这时候你不帮我做负面消息的公关，瞒着我有用吗？”
持侊皱起眉头，支吾起来：“不是我不说，其实……你为什么会跳下去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只有你和二嫂在一起，二嫂为了救你顾不得自己不识水性也跳了下去，事情紧急，大家只顾着救人，也没人追究这个。后来姨太太问过，二嫂偏说你是经不过弱竹的欺负，才负气跳下去的，姨太太当然不……”
“行啦！”钱糖揉了揉耳朵，摆摆手，“什么呀这是，就为了这个啊？”钱糖觉得很憋屈，因为女人之间毫无价值的口角相争，倒是赔了她的一条命。钱糖心里给刺了一下。“我出生，我妈就死了？”
“母亲，母亲大人。”“知道了知道了，母亲大人生下我就仙逝了？”持侊遗憾地点了点头。“皇上为什么看上我了？”
持侊又连忙捂住她的嘴。“你说说你，怎么生了一场病，引出了口无遮拦的毛病。”“你倒是说啊，我才十五，他都多大岁数了。就没有个年轻点儿的王爷让我嫁吗？”持侊一撇嘴：“你以为皇宫是你家啊，王爷让你挑？”“你不是也不愿意我嫁吗？”
他叹了口气。“可怜你生在将门，如今这京城，也不太平了。哥哥不愿意让你嫁，是不愿意你变成争名逐利的牺牲品。”持侊握着钱糖的手，充满怜惜，“小时候，我们兄弟姐妹一起读书，你说你最喜欢的一句诗是：取次花丛懒回顾，最讨厌的诗人却也是元稹。那时候我跟你保证，一定帮你找到你的君。谁知道……”
钱糖笑了笑，安慰他：“取次花丛懒回顾，都是因为修道也不错啊，说不定我还能得道成仙呢。”
持侊惊喜地看着她。“这首诗你还记得？”
钱糖尴尬：我还是有点儿文化的好不好。“一点点，嘿嘿，很模糊的一点点。”
这时，忽然听见持侊身边的小全喊道：“少爷，少爷！二老爷回来了。”“二哥回来也会先去南郊的给父亲请安的，你急什么。”“不用去了，老，老爷跟二爷一块儿进门的。”
“父亲怎么突然回来了，说好了让我明日去南郊接他老人家的。”持侊怔然，又问，“你知道是谁请父亲回来的吗？”“恐是姨太太，门房大叔说昨天只有姨太太备车了。”
持侊眉头紧皱。“真不知道还要作什么妖！”他疾走两步，突然又回头：“濯缨你还是躺到床上去，装病！”
这一躺，半天就过去了。钱糖打眼瞧着，每个人都像高考备考一般紧张，低着头也不闲聊了。申时过后，只听外面浩浩荡荡脚步声逼近，钱糖连忙盖好被子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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