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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人样子虽然清秀洒脱,但吸引人的确是他那不长不短的头发。在这个男人们都要留发髻,都认为身体发肤皆父母所授的时代里,修剪过的头发引来的绝对不会是新颖的赞美,而是各种鄙视的目光和尽可能低贱的猜测。
帅气的青年人对这种异样的目光和非议早就习以为常,若无其事地骑马前行。灰色的长衫和矮小的瘦马并不能阻止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息,悠闲地骑姿特别幽雅,一种几近脱俗的眼神使他不在乎身边所发生的一切,这是一种因智慧而自信的表现,而这种自信在旁人看来绝对不是傲慢与轻浮,反而给人一种跟他看上去的年龄极不相称的稳重。
青年人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了下来,将马交给笑脸迎上的店小二后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胸口,确定一封把他介绍给清河县县令的举荐信还在后,才举止优雅地走进客栈。
客栈很宽敞,饭桌子很多,吃饭的人却少得可怜。仅有的一桌围着五个身穿漂亮的骑兵服装的壮汉喝着酒,却相当寂静。这年头当兵的喝酒不吵闹是很少见的,起码证明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
青年人仍旧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将剑放在桌面上,刚一坐下殷勤的店小二笑容异常灿烂,将抹布往肩膀上一扔走了过去,心里暗道“一定要在这个外乡人身上狠狠的宰上一笔,多少弥补一些因为这五个瘟神而带来的损失。”
“客官吃些啥物食,本店的五香牛肉那可是远近闻名妇孺皆知。”
青年人笑道:“五香牛肉,香么?”
“香,不香哪能跟您要钱,保证客官您吃了下次还来。”
“甚好,不香不要钱是吗?”青年人重复了一遍。
“瞧您说的,不香分文不取。”店小二相当自信地重复了一遍。
“好的,给切三斤不香的牛肉。”青年人语速不快,吐字也非常清晰。
店小二确定自己没听错后,心里暗自发誓再也不说‘不香不要钱’这句蠢话。顿了顿,勉强地笑道:“客官真会说笑,但本店还真没有不香的牛肉,或者客官要点别的,本店的糖醋鱼也是一绝。”
青年人很明显囊中羞涩,他并不想掩饰。“有阳春面吗?”
店小二心凉了半截,拉着脸道:“有,五文钱一碗。”
“一碗阳春面五文钱,面汤值多少钱?”
店小二又迷糊了,但还是答道:“面汤不收钱。”
“给我盛一碗面汤即可。”青年人仍然非常淡定地说着。
店小二明白了,这个一头怪发的人又是一个打算白食的主。看了看桌面上的长剑还是忍了忍,勉强地笑了笑,转身去找店展柜商量。
店掌柜心生一计送了青年人一碗阳春面汤。店小二端上的时候细声道:“您注意到没有,在您身后的那几个当兵的骂您特难听,说您剪的这发型是不忠不孝的杂碎头,我怕您听不见,吃亏,这才说与您听的,您千万别说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