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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野看不到她的表情,察觉到小娃娃的身子有些僵硬,怕她哭了赶紧说:“你带着糯宝歇会儿,我去宰只鸡来给糯宝熬汤。”
胡宁月冷笑着说:“是该给糯宝补补。”
“糯宝,来娘这儿。”
糯宝梗着脖子用力摇头。
不要。
她要再看看。
胡宁月看着格外粘爹的糯宝,好笑道:“也是难得,今儿你抱着吧,鸡我去杀。”
季野欢喜又无措地看着妻子走出去抓鸡,低头时眼底晕开了无数温柔。
“糯宝不怕爹爹了?”
糯宝心情复杂地眨了眨眼,可算是明白了原主为何怕爹。
这爹看似憨厚,可手上的杀伐不浅,前后起码背了数百条人命。
原主神魂不稳八字弱,撞上这么重的煞气怎么可能会不怕?
可她爹不是种地磨豆腐的吗?
磨碎的豆子也算害命?
她头一次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质疑,带着不能出口的狐疑挂在了季野的身上,小手一抬就指门外。
好像有人要来了。
她要拉着爹出去镇场子。
季野好不容易得了女儿的亲近,自然是无所不应。
胡宁月利索地抓住了扑腾翅膀的母鸡,皱眉说:“糯宝看不得这些,你抱着她出来做什么?”
她说话的工夫也不耽误手上的动作,手起刀落干脆得厉害。
糯宝捧场地拍起了小巴掌,季野连忙小心地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纵容地说:“她想出来,我……”
“哎呦,你们这是干啥呢?!”
出去赶集的季小姑炮仗炸屁股似的冲了进来,看着正在被摁着脖子放血的母鸡气得嗷嗷大喊:“不得了了!”
“连鸡都敢杀了,你们这家子是不是存心不过了!”
胡宁月把菜刀一扔,没好气地说:“是啊,不过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养了那么多鸡,大房一家子连跟鸡毛都摸不着,凭什么?
她今儿就是把所有的鸡都宰了,那也没人配挑她的刺!
季小姑没想到她今日这么硬气,顿了下冲着季野就嚷:“大哥,娘特意说过,家里的鸡谁也不许碰,你……”
“来来来,给你给你!”
胡宁月实在听不下去,反手就把泵血的鸡朝着她砸了过去。
鸡的气还没断绝呢。
扔出去就条件反射地挣扎着扑腾了起来。
季小姑一不留神鸡爪子踹了个满面,看着自己被扑得到处是血的衣裳叫了起来。
“我的衣裳!”
这是刚做的新衣裳!
胡宁月挽了挽袖子,嘲讽道:“你不是要鸡吗?给你了怎么不赶紧搂回去下金蛋?”
“什么东西!”
她走过去把彻底绝了气的母鸡捡起来,转头时还横了季野一眼。
“赶紧带糯宝进屋去。”
小小年纪看这么多糟心玩意儿干啥?
季野沉默地抱着糯宝走了。
糯宝看热闹正起劲儿,还没来得及给威武霸气的娘亲鼓掌呢,突然就被抱离现场。
她看着乖巧听话的爹,内心无比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