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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菊脸上又回复了往日的淡然,无悲无喜,说:“现在的日子我过的高兴,过一天算一天,往后的日子是啥样谁也不知道。兴许哪天人都一闭眼去了,哪能想到那么多。我不求跟你咋着,你过你的和美日子,现在这样,你情我愿,你也甭觉得对不住我。这要是搁在老家村里,我一个寡妇失业的、拉扯大了孩子,偷人家汉子,放老年间早沉猪笼了。这辈子,我也想明白了,贞节牌坊就不是给我立的。我伺候走了老公、老公公、养活大了我弟、我儿子,我这辈子对谁都不亏欠。你甭老对我这么样,回头临死临死让我觉得亏欠你……”
老马不再说什么,而是硬生生地把金链子盒塞回到刘小菊手里,转身就走,边转身边说:“前两天带你看的那房子,我租下来了。宿舍里不方便,一个月三百多,比宿舍贵不了几个钱,咱俩住,还便宜呢。你晚上就来吧。”
不容刘小菊再说话,老马已经沿着黑漆漆的楼道走远了。就着门口昏黄的光亮,刘小菊再一次打开盒子,迟疑了一下,把金链子拿出来,戴在了脖子上。只是,深深地藏在了衣领里面,紧紧贴着肉皮儿。
刘小菊进屋收拾停当,就赶忙来到孟老爷子的房间,刚要进屋,又听见了孟老爷子再嚷嚷:“护工……男盗女娼,没皮没脸,男的女的都不是好东西!”刘小菊迟疑地站住了,进退不是。就听见王月华在里面耐着性子劝:“您又是听谁拉扯这些?伺候您这个小刘,跟我岁数差不多,小不了几岁,这么大岁数背井离乡来阳春,人家也不容易,人家也没多要钱,您可不能乱说啊!”
老爷子嘴已经不利索,脑子更是时而明白时而糊涂,可嘴上依然在发力:“他们一到晚上就胡搞!别以为我睡着了不知道……”
王月华见老爷子声音越来越高,赶紧阻止:“您都睡着了你还知道?您知道什么啊?您是不是又嗔得孟凡树没来看您您心里不痛快啊?我回去就跟他说,让他一准来。您别跟人家撒邪火啊,我们公母俩给您找这么一个妥当护工可不容易。您要是再把这个骂走了,我们可真没人给您换了。现在这护工这么贵,我们俩退休金加上您的,都未必够使……”
一句话提醒了老爷子:“我那存折呐?”
王月华赶紧给从衣柜里翻出来,说:“给您看,这不是吗?”
老爷子已然是看不清楚了,嘴里还是硬着问:“我那三万多在不在?”
王月华哄着他,说:“在呢在呢!您那存折没人拿,密码就您一个人知道,就是把存折偷走了也取不出来,您放心吧。”
老爷子不再说什么,可能也是喊累了。刘小菊在外面听了半晌,站的脚都发酸了,终于听见里面偃旗息鼓,这才缓缓神走进来,先和王月华打招呼:“三点多了,您回家歇着吧,回去还得做饭呢。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