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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缘深衣,衣裙与那水天一色似乎融为了一体,烟波浩渺,纵使她身侧朵朵如玉白莲皎皎胜月,却依旧无法掩没她的笑颜,那回眸的一笑间,那弯弯如弦月般清澈的眼,已然久久停留在了子婴的心底,生出一片挥之不去的醉意。
明明那般喜欢的女子,明明是那般迫不及待、不计后果地求娶了回来,明明……可横亘在眼前的、那一扇轻合半拢虚掩着的门,他却陡然间不敢上前推开了去。
他想象得到喜房的繁华景象,那大红的床幔、跳跃着的喜烛、那金色的流苏、那一幕翠珠的玉帘,那一樽半人高的青铜花鼎、那一架费尽周折得来的紫桐琴……就那么静静地围绕在她的身侧,而他,却连推门进去,挑落她大红盖头的勇气都没有。
月隐进了云层里,又缓缓地探出半个影子来,那在纱窗上映出的半盏红烛摇曳的微微剪影,就那么在清淡月华的轻拂下渐渐地消退无痕。
此番良辰美景、洞房花烛,注定了,白白辜负。
子婴倚在廊柱上,已沾落上夜寒更露的廊柱泛着一丝丝的凉,那抹凉就渗透进衣衫里,瞬间在全身蔓延开去,再从脚底缓缓升上来,直抵心底。
他在一个时辰前被宫中的一道口谕诏去,来传话的寺人尖利着嗓音侯在门前阶下,一脸的不耐,“陛下有旨,着殿下速速进宫,殿下快请吧,误了时辰,谁也担待不起。”
他只得更了衣,坐着颠簸的马车去了宫廷,在甘泉宫殿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玉阶上以君臣之礼整整候了大半个时辰,郎中令赵高方在一众宦官的簇拥下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站在那玉阶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公孙殿下,陛下方才多饮了几杯,这会子睡下了,恐怕一时半会醒不了,帐下有莲夫人守着呢,殿下还是回了吧。”
赵高的言辞里,有着三分狐假虎威的狂傲、三分小人得志的猖獗,还有三分,满满的讥讽和嘲弄。
他依旧在冷风里坐着四面透风的马车回了府,夜里四面八方裹着雾气吹来的风,似乎格外地寒。
侍卫云远远地便迎了上来,屏息立于马车下,目光瞬间便上上下下扫过他的全身,似乎见他安然无恙,方松了一口气去,嘟哝着埋怨道,“今……